天狼看在眼里,眼神渐渐变了。
一道又一道伤口绽开,猞猁剧痛之下被激起了凶性,越发力大无比。
厮打中,它一头朝着楚霁腹部撞去,然而这一次楚霁不知怎的,竟没避开,整个人向后甩了出去,重重撞上了山洞的岩壁!
尖锐的岩石瞬间刺破肩膀,发了疯的猞猁朝前猛扑而来,眼看利齿就要咬穿楚霁的喉咙,咫尺之隔,突然只听“噗咄”一声,它硕大的身体僵在了楚霁身前一寸。
——一泼鲜血溅上石壁,猞猁后知后觉地挣动了两下。
它的胸口处,千钧一发时,一把匕首插了进去。此时此刻,滚烫的鲜血正顺着皮毛不断往外流。
楚霁靠在岩壁上,抬脚踩住猞猁的胸骨,握住匕首向外一拔。
大量鲜血从伤口涌出,猞猁颇有分量的身躯瘫倒向一侧,哀嚎两声后,终于没了动静。
山洞里一时只剩下楚霁略显急促的喘息声,伤口淌出的血液浸透衣料,衬得他肤色越发苍白。
他撑着石壁,缓了两分钟后,站起身,抖掉刀刃上的血:“之前还愁吃的不够,没想到这么快食材就自己送上了门。我一会儿处理一下这只猞猁,我们烤着吃,够吃几天了。”
天狼却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吭声。
——在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时,他的父母就已经双双去世。
天狼从一只无父无母的小狼崽子,一路拼杀上变异种首领的位子,从小到大,信奉的法则都只有一条。
弱肉强食。
冰原上的世界永远残忍,尽管记忆暂时失去,但他潜意识里莫名笃定,除了被母亲照顾的幼崽时期,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威胁时,有人护在自己身前。
于是这个脆弱的人类身上,让他难以理解的地方,又多了一点。
楚霁半边肩膀都染上了血迹,侧身看着他,挑了下眉:“怎么,被吓傻了?”
天狼吻部动了动,没有出声。
狼族一向重恩,楚霁刚才以身救了他,对于对方的话,他一时无从反击。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之前和猞猁搏斗的时候,除了被意外撞到的那一下,楚霁的身手,的确……
堪称惊艳。
惊艳到他可以暂时不计较这一点语言上的冒犯。
见他没有回应,楚霁也没再多说,将匕首随地一放,缓步走向火堆。
天狼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他身上,见他在火堆旁坐下,紧接着,修长手指伸向衣领,开始一颗颗解自己上衣的纽扣。
天狼再次警觉起来:“你干什么?”
楚霁抬眼向他看去,纤长睫毛在火光映衬下,投下一片阴影。
解开三粒纽扣后,他随手将衣领向下一拉,才平静答道:“处理伤口啊。”
修长脖颈和深陷的锁骨离开衬衫的包裹,大片裸露出来,带着常年与阳光隔绝的、晃目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