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她的确想帮阿满,也是真的想救他的母亲。
阿满肯吃苦又能干,性子温和而不局促,时常能把她逗得很开心。
他们一起偷吃过烤箱里的面包,也共同经历过避难所中的煎熬,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早就把阿满当成了朋友。
……但她更担心会给楚霁带去麻烦。
她很了解楚霁的为人,知道只要阿满开口,他一定会尽一切办法帮他。
然而以气泡垒现在的生态,人命的确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科研专家、教师和军政人员享有被优先救治的权利,其次是孩子和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至于像阿满母亲那样已经过了最佳生育期的贫民区中年女人……
尽管残忍,但对于气泡垒的生态系统而言,的确只有自生自灭的份。
如果楚霁要强行改变,那必然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毕竟危在旦夕又得不到救治的,从来不止阿满的母亲一个人。
可是……
唐茉看着面前哭得两眼通红、正以哀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阿满,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拒绝,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
“我试试吧。”她说,“但我不确定楚指挥能不能帮得了你,毕竟医疗中心的事,很多时候他说了也不算。”
阿满连连点头。
他相信楚指挥那么厉害,只要他想,是一定能帮自己的。
再说不论如何,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唐茉拨出了楚霁的通讯号,屏幕上跳转到“正在接通中”的字样。
阿满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然而漫长的忙音过去,直到通讯自动挂断,他只得到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结果。
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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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离开后,天狼独自在面馆里坐了一会儿,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面,拿着游戏机走出了这里。
他没有听楚霁的话回诊所去,现在的他不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待着,只想一个人到处走走。
天狼其实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和楚霁谈谈,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会让他们的感情在不断的拖延和猜疑中,出现越来越大的裂缝。
……他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再给自己做一点心理建设。
建设到能够接受楚霁给出的一切答案,等到那个时候,他就能开口去问自己一直想问的很多问题。
他独自一人在街道上弯弯绕绕走了很久,不知不觉间,再次来到了上一次他和楚霁还有苏恩斯一起喝酒的地方。
看着不远处“日出酒馆”的招牌,天狼突然想起那时候楚霁曾说过,“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求得一时的逃避与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