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入耳的声音,在这夜里听来竟带着说不出来阴沉。
“彼此彼此。”
“戚二公子如今可死心了?”
死心吗?
戚堂问自己,得到的回答是满心的不甘。
“此磨非常人能推动,谢世子倘若对傅姑娘真有意,还是担心自己能否过伯爷的这一关才是。”
“修正己身,不渡他人,戚二公子无需操心太多。”
戚堂心头一凛,背后忽然生出凉意。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哪怕他知道那人是谁,此时竟有种说不出的陌生之感,莫名让他心惊肉跳。
他退后两步,依礼告辞。
等到走远了,那种古怪的感觉还未散去,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阴影在追随着他,令人毛骨悚然。
夜色中,谢弗慢慢收起周身的杀气。
垂眸之际,宛如神子临世。
他低低轻叹,似在细喃,又似在像什么人撒娇。
“他说的倒是没错,我若是也推不动,该如何是好?”
伯府的门后,传来一道娇脆的声音。
“无妨的,规矩是我定的,最终解释权也归我,到时候我可以帮夫君哪。”
“如此,那就有劳娘子了。”
隐素靠在门后,眼中笑意点点。
怎么办?
她竟然有种恨嫁的感觉。
看来她要尽快多攒嫁妆银子,早点嫁入谢家才是。爹娘忙着磨豆腐赚钱,她也找了一条赚钱的路子,那就是卖画。
生意往来一回生二回熟,书墨轩的王掌柜看到她上门,笑着将人迎了进去。等到她将带来的画展开平铺时,王掌柜的脸上尽是惊叹之色。
王掌柜仔仔细细将画看了好几遍,末了,指着画末的落款问:“敢问姑娘,这白衣客可有来历?”
上回隐素卖了一幅画,正是谢弗画的那幅《竹林美人图》,画上有谢弗的私章,来历出处自是不用问。
“实不相瞒,白衣客正是我的笔名。”
王掌柜一听,满脸惊讶。
半晌,他道了一声可惜。
“以姑娘之才,这画本可以卖个更高的价格。但姑娘无名,哪怕是画得再好,恐怕也卖不出高价。”
隐素想着作画算得上是没什么本钱的买卖,卖不上高价可以以量取胜。若她真要卖高价,完全可以用一用某人的私章。反正她若真用了,也不算是欺世盗名,而是这画也有某人的一半功劳。
王掌柜沉吟一会,道:“姑娘若想扬名,为何不在雅集之上与人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