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白小舟忍不住苦笑,她想起自己在洞穴里所经历的一切,秦安然去哪里了呢?那座牌坊究竟是什么“关口”呢?
脑中蓦然闪过一个词:鬼门关。
她觉得有些冷,不管那是不是鬼门关,都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为什么她要跟他说那些话?为什么鬼门关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吗?
那个怂恿秦安然的人,真的是自己吗?省视内心,她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呢?为什么要祸害那么多人?
她,其实是希望秦安然死的吧?
疑问太多,多得快要摧毁她的人生观。
她好害怕,怕得快要窒息了。
这种恐惧让朱翊凯误会,一抹深刻的痛掠过他的眼角眉梢,他站起身,转身便走。白小舟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我也是个怪物。”胸膛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几乎要炸裂开来,她哭得稀里哗啦、涕泗滂沱,将脸埋在他的背上“我好害怕,我怕我爸爸妈妈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怕明天一早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妖怪,我怕我的‘能力’会伤害周围的人,我怕你们都不理我了。翊凯,我好害怕!”
朱翊凯觉得自己的身后好热,热得要把自己烫伤。
曾几何时,他也在某个人的身边这样哭过,可惜,那个人没有留下来。
朱翊凯没有动,就这样让她哭泣,郁结在心中的痛苦,唯有一次发泄出来,哭得眼睛都痛了,心就没那么痛了。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白小舟总算是缓过气来:“你毁了一栋房子,如果有人追查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朱翊凯说“防空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秦安然怎么死的?”
白小舟没有再迟疑,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听后眉头锁得更深:“我似乎听以前某位师父说过,有一种人天生就能打开通往彼方的通道,或驱妖除魔,或引渡苍生。不过这样的人,万中无一。”
白小舟傻傻地问了一句:“还有救吗?”
朱翊凯忍不住笑了:“别人千辛万苦想修都修不来的,你却弃之如敝屣。救是没救了,不过若能控制得当,也算将功补过。”
白小舟抬头看他:“这句话是不是也有人对你说过?”
“这个人你也见过。”
不必想了,一定是龙老师,这语气就是她的风格。
“小舟,人都有阴暗面。”他握住她的肩,柔声道“你不是圣人,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换了我,我也会想他死,这不怪你。现在他或许已经和他妻子团聚了,也算求仁得仁。”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些安慰的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悦耳,白小舟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要不脱下来我给洗了吧。”
“不必了。”朱翊凯将衣服脱下,用两根手指拈着,扔进了垃圾桶“这样的衣服,我家里还有很多。”
白小舟忍不住想扶额,如果他的洁癖能改改,就完美了。
第二天新闻中开始播放凝华学园楼房倒塌事件,女记者用夸张的表情讲述:教授秦安然深爱妻子,为了将妻子的遗体留在家里日夜看护,私自在别墅下修建地下室,动了地基。昨天本市发生三级地震,原本能防八级地震的别墅被震塌,秦教授也死在地下室。
白小舟大觉意外,这么大的事,朱翊凯竟能遮得严严实实,他究竟什么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