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之很快出差回来,上门来亲自给殷容换绷带,被她耳提面命,警告他守口如瓶,绝不可以把她崴脚的事情告诉奶奶。他喏喏应好,说老夫人其实和他联系得也很少,偶尔想起才会问上那么一句两句。还很谄媚地安抚殷容,道:“老夫人其实很关心你的身体。“用不着你在这儿当传声筒、润滑剂,”殷容冷哼了声,然后纤纤玉指随意一挥,向乘屿的方向,“给他看看。“好嘞。”陈平之起身,又被殷容按下
她向乘屿招手,“你过来,来,在我旁边看医生。
乘屿看出她脸上慢慢升起几分“警告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让我丢人”的愠怒,终于迈步过来
坐在她身旁
殷容强调:“你好好跟医生说。
又跟陈平之说:“你认真给他看。‘
陈平之其实是外科医生出身,这次出差也是去外地会诊做台手术,他被殷容看上纯粹是因为口碑和服务态度,实则对精神科的内容只知皮毛,来之前还专门向院里的精神科主任咨询了半晌,才稍稍安下一些心。他温和持重,先说:“我不是精神科的医生,有些想法可能不够专业。不知道我们可以作为朋友聊聊吗?乘屿余光看到殷容懊恼地咬了下唇,然后开口:“打电话叫你们院的精神。。。。。。
“不用。”乘屿打断了她,他面向陈平之,稳声道,“医生您说。
陈平之笑着,他笑起来时脸上的肥肉舒展,多一丝则油腻,少一丝则尖刻,是刚刚好那种令人亲近的模样他开口时像熟稔的朋友,还带着几丝
玩笑的味道:“在殷大小姐这儿住,吃得睡得怎么样?‘
乘屿还没开口,已被殷容突兀地打断,她提醒他:“说实话。
”。。。。。胃口一直一般。服药之后吐得很少了。”他声音很平静,像在讲别人的事情,“入睡困难,睡眠断续,比较容易醒,醒来后入睡更困难。”大概什么时间能睡着?
”黎明时分吧。
“那影响白天吗?白天能睡着吗?
”睡不着。白天比较昏沉,反应也会慢一拍。
殷容有些疑惑地望他,
她可没觉得他反应慢一拍,只觉得他回答得太短:“你不要挤牙膏呀,医生问了才答。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别说漏了。她还主动替陈平之发问:“睡不着想什么呢?醒来是因为做需梦吗?做的什么需梦呀?为什么要到黎明的时候才能睡着一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殷容便灵光一闪,自顾自地想明白了,
黎明之时黑暗褪去,想必是不害怕了,才能睡得着。
嘴真硬呀
这样还说自己不怕黑
她了然地道:“哦哦,我知道了。那你把我送给你的灯开着呀。
又用宽慰的语气和他俩说:“没事,不用回答我了。你们聊。
眼神多少有些揶揄
乘屿:。。。
陈平之早已习惯大小姐的跳脱思路,他笑呵呵又开口,和乘屿有问有答,聊得很是愉快,后来变成东拉西扯,还聊到人生的意义,听得殷容昏昏欲睡两人聊完,陈平之起身准备离开,给殷容使个眼色,意思是有话要说,请她送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