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元节。
朝臣若无要事,便可自行在家中祭祖,无需上职。宫中一下空荡起来,递过来的奏折也少了小半。
容厌刻意放慢了批阅的速度,也只拖到傍晚就处理完了今日的折子和密函。
叶晚晚醒来的这些时日,他除了入夜之后,很少会去关雎宫。
随着入秋,头疾也渐渐加重,又因为先前的瘟疫与刺杀,他这段时间处死了许多人,可他也清楚,叶晚晚的受伤,和他行事的方式、对暴动的纵容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对她不再有往常那般逢场作戏的笑,却也不知道当下该用什么样的神色见她。
皇宫中蜿蜒着几条河流,容厌走到御书房外的一道桥梁上,视野中,下方水面清波推来几盏宫人放的河灯。
即便是在宫中,还是会有人想要为心里记挂的人祭奠。
容厌想了一下,他无人需要祭奠。
容氏先祖无需他去,裴露凝、容澄,二人弱小了一辈子,却着实干净良善,应当也不想受他这般大凶大恶之人的香。
又看了一会儿河灯,折身回到御书房,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紫檀木盒。木盒中,只放置着一张被雨水打湿过的红色心笺。
是他在文殊节那日,写下的许愿笺。
他看了一会儿,合上木盒,重新找来一张许愿笺。
他重新写下——
“叶晚晚。”
他的心愿,是叶晚晚。他这次非常清楚,他是用怎样的心境写下的这三个字。
一笔一划落下,他心间似乎也被拨开了迷雾。
情爱并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言。
而他对叶晚晚,喜欢便喜欢了,不论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难道承受不了?
容厌唇角微微弯了一下。
笑起来也不难。
他将两张许愿笺放回到木盒中,顺手从柜子中取出一串白玉檀香佛珠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