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浇上身体,冰寒刺骨。
也像是,在浇灭他那么多年,真真切切生出的,希望他也能有未来的一丝温度。
将近一个时辰,饶温在外面等着,他忍不住皱眉。
陛下……今日有些反常。
等到容厌终于从房中出来,他看上去似乎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面色好像更苍白了些。
今日天色甚好,冬日难得有这样一日暖阳。
容厌站在阳光之下,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那么明亮的阳光,却好像从来都驱不走他这一生的寒意。
从昨日入夜,到此刻,不到十个时辰。
他遍经爱与恨。而她一如既往,纹丝不动。
容厌眯起眼睛,仰头去看天上的这轮太阳。
刺眼的光亮在他视野中形成一块光斑,眼睛疼痛而酸胀,眼角也因此微微泛红。
他忽然笑出来。
饶温不明所以。
容厌只是笑。
他怕疼,不喜欢疼,可他从小被迫疼习惯了,所以,再疼,他也都能承受,只要死不了,他就能受得住。
她给他的疼痛,他可以不去在意。
只是,他早就该明白的……她对他不会有一点仁慈和心软的。
饶温跟在他身后,汇报着今日需要他处理的事务。
从战事到民生,从党争到乱匪……
说到最后,饶温瞧着容厌,皱紧眉,叹了一口气。
陛下这一年,又瘦了些,身体也弱了许多。
可他明明是正值风华最盛的这几年,却好像逐渐在凋零。
饶温汇报完,没有别的话再讲,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陛下,您这几个月没有用太医令的药,是不是也没有用娘娘开的药?”
容厌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