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鼻子有些酸,她扬起笑容,轻轻朝着容厌点头示意。
“我走了。”
好一会儿没听到容厌回答。
容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想要“嗯”一声回应,喉间却哽涩到没能出声。
他再次应道:“好。”
嗓音已经微哑。
晚晚转过身,背对着他,眼前人来人往,高大的杨树下,车队就在前方等着她。
容厌站在上陵的城门之下,平静地看着她走远,他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自制,才在这一刻没有上前抓住她、阻拦她,牢牢锁她在身边。
直到看到她一步步背离他走远的背影,分别的真切痛楚才在心口弥漫开。
铺天盖地。
何其残忍。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如有所觉,她转过身。
容厌仍旧站在原地,像是在等着什么。
她回眸的那一刻,晚晚真真切切地看到,他苍白的面容分明平静到冷淡,一滴泪却从他那只完好的眼睛中,倏地滚落,眼眶晕红。
琥珀浸没水底,晶莹剔透的泪水砸落在黄土地面,晚晚看得那么清晰。
他那么平静地哭了。
容厌几乎不曾落过泪。
痛到极致也不曾哭过。
她只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痛楚一刹那似乎从他蔓延到她身上。
晚晚眼眶发热,心口一抽,刺痛如锥,她下意识抬起手捂住跳乱了一拍的胸口。
即便如此,她也没再朝他靠近一步。
容厌想,往常,总是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再等着她回来。他总是不舍得她离开。
这次是真的不挽留了。
这次,他先转过了身。
晚晚脚步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