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温简短将容厌晨间写下的批复复述出来:“图会拓一份送去边境,不过作战上,这两张图不是关键,要处在金帐王庭派出的将领身上。”
张群玉想了想,这两张图或许本就是金帐王庭意料之中的,既然极有可能你知我知,作战过程中便断不可能依赖这两张图。容厌是要借这两张图再去设计离间金帐王庭的两个将领。
另一个要紧之处……便是如何对待献图之人,楚行月。
饶温又说了些旁的政事,便道:“陛下先前吩咐,你今日可以回府休息。”
张群玉点头,没有再问楚行月如今处理,忍不住笑了出来,“谢陛下体恤。”
他没再多留,便离开宸极殿。
容厌靠在窗边,神色淡而倦,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来,也没有说话。
饶温也很快告退,带走了剩余的宫人,寝殿之中便只剩下容厌和晚晚二人。
晚晚绕过隔断的屏风,走进里间之中,一越过坐屏便看到,容厌只穿着中衣,靠在大开的窗前,没有戴冠也没有束发,流泻而下的乌色如垂坠的绸缎。
窗边影绰的光线落在他苍白几乎透明的面色上,呈现出一种脆弱而摇摇欲坠的哀艳之美。
容厌貌美,她一直都知道。有时候,当他没有露出那些让人讨厌的强势狠厉神色时,比如此刻,他的美貌甚至会震撼她。
晚晚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
尤其这般脆弱模样,像是无声的引诱。
容厌知道她在看他,却不让自己回头看她。
晚晚的视线慢慢从他脸上往下移,划过他严实的领口。
今日施针,她似乎看到他锁骨上的伤疤用了药,已经浅了许多。
他的身体,疤痕即便去不掉,也足够好看。
晚晚视线最后落在他面前的那碗药上,上面已经没有热汽,却还没有动一口。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病人。
他所作所为,她再好的医术,效果也不会如预期所想。
她问道:“不喝药吗?”
容厌垂着眼眸,“不想喝。”
晚晚看着他的脸,心情还不算差。
容厌淡淡解释,“太苦了,我不想喝。”
晚晚神色僵了一下。
“你还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