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群玉也松懈了些,站起身,拱手略略一礼。
“陛下。”
容厌走进殿中,目光从晚晚又掠过张群玉。
他的目光似是停顿了片刻,便又迈开步子,仿佛那一瞬间的停顿只是错觉。
他面色淡淡,看不出一丝异常,朝张群玉点了点头,便和往日一般,走到晚晚身侧坐下。
衣袖挨近,便有衣料摩擦起来,袖口带动摩挲着肌肤,晚晚手腕处被磨到的肌肤有些痒。
她掩饰一般没有抬眸看他,用力捏了捏手指。
他可算是醒了。
接连几日,要么昏迷,要么虚弱地清醒时也睁不开眼,到今日,他终于好了一些。
他的右手依旧伤着,无法移动。
晚晚低头不说话,只是轻车熟路地去握住他的左手手腕,将面前关于楚行月的折子递到他面前,而后又将那些搁置的文书一同推近了些。
她的指腹压上他的脉搏。
她对他的身体已经十分了解,把脉时却依旧很仔细,片刻后,她神色轻松了些。
他醒过来,能正常地走到她面前,便是证明了,他的状态在好转。
而她诊脉诊出来的结果也不错。
晚晚眉眼舒展了些,唇角也轻松地弯了弯。
容厌扫了一眼,看完这封为楚行月请命的文书,他侧过脸颊,看着她。
她说过很多次,不要牵扯到她,对楚行月的惩处赏罚,也不要一直与她挂钩。
容厌不可能丝毫不被影响,却也明白她的意思。对待楚行月,他本来就不可能留情。
他瞧见晚晚搁在书案上的手,她因为这段时间长时间握笔,好几处的手指关节被磨地微红。
……她是有多认真。
他心中软成一团,抬手想要捧住她的手,为她揉一揉,可手指轻轻抬起,僵在半空,忍住没有主动去碰触她,又落了回去。
他低声道:“辛苦。”
晚晚看着他放下的手,没有碰触她。
她怔了怔,而后低声道:“那你要赶快好起来。别再让我继续帮你做这些事情了。”
容厌垂眸看着她,眸光温和地像是门外的春光,却又比春光更厚重深远,让人看不真切里头深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