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怔了怔,抿了下唇瓣,一动不动地望着楚行月的背影隐没在下楼的楼梯之间。
上次楚行月就说过,相见不易,她口中的主动来看他,总是遥遥无期,这回又是这样不欢而散。
“师兄慢走。”
她耳边,容厌忽然出声。
他的声音不大,不知道走远了的楚行月有没有听到,可晚晚在他身侧,于是便听得一清二楚。
她原本看着楚行月的背影出神,此时又听到容厌随着她喊楚行月为师兄,她面上神情微变,唇角试图弯起,想笑又笑不出。
容厌那日已经将他和楚行月之间的死局说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晚晚想过许多种容厌和楚行月相见之时的剑拔弩张、话中机锋,却从没有想过,她会从容厌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随着她一起叫楚行月师兄。
好一会儿,她才好笑道:“你,真喊得出口。”
容厌仔细看着她的神情,确认她确实没有深藏着的不喜之后,才轻轻笑了出来。
“有什么不能。”
晚晚也跟着笑了一会儿。
这样亲切地叫死敌为师兄,似乎不是容厌会做的事,可是他这样做,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容厌行事只是以目的为驱使,而不在手段与过程如何。
今日是花朝节,本该是他和她顺利而开心的一日,距离约定只剩下九日,眨眼就会溜走的时间,中途容厌不希望被什么打断。
而师兄的巧遇……
晚晚知道,容厌会不安、会不喜。
他喊楚行月为师兄,邀他同坐,可是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想让楚行月离开。
而看师兄的面色,在她来之前,容厌和他绝对不和谐。
晚晚问:“师兄他与你都讲了些什么?”
容厌望着他,先行坦诚道:“不论你问谁,听到的,无非是变着法子去讲对方的坏话。楚行月会这样,我也会。无聊得很,你还想知道吗?”
他不可能说楚行月的什么好话。
晚晚眨了眨眼睛,“想。”
容厌转过脸看着她,认真道:“那我要讲他的坏话了。”
晚晚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