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觉得一个丑奴的命与公主的命是否相等,或者说,人与人的生命是否平等?”沉寂了半晌我说,“你怎么想,我不知道,公不公平,值不值得,也不去追问。但我就是在赌,赌如果是我的话,在这场事故中不会有事,这是你的劫难,不应是我的,若有可能,当一个化劫人好像不错,听起来挺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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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庭下房里,果真有许多等待救援的人,老媪抱着几岁大的孙女窝在墙角,拄拐的老汉手里拿着仅剩的馍馍在啃,聋哑的木匠不时探头张望外边,这些人多是没有拯救价值的,或者身体残疾不好转移的,都被留到了最后,每个人脸上都黯淡无光,面如死灰。
我那时已经换上宣齐的衣物,只有幂篱面纱拿在手里没戴,见我推门走进去,他们只看了一眼,继续等着。我左右四顾,到空床上坐好。
才坐下没多久,有悍匪踢裂门板,手里缰绳困住的一群人往里一扔,对着所有人喝问道:“谁是宣齐公主?自己站出来!”
我弱弱举起手。
这人皮肤黝黑,粗俗鄙陋,耳大如猪,肚大如桶,狞笑道:“公主,跟我们走吧?”
我没有说话,心砰砰直跳。
隔着薄薄面纱,看到人影越来越近。
在他快要靠近时,忽然有妇大啼,哀嚎不已:“我一个老婆子,居然要葬身此地,在公主府做了大半辈子,现在就要命丧黄泉啦!谁能想到玦城之内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孤魂野鬼,也没个投胎的地儿……”
她身旁恰好有人,那人就踹了她一脚,“嚎什么嚎!”
那人转身对其他同党说:“事办不好,你们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屏息等待之间,忽地,有一人飞马踏敌,长缨举枪而入。
马扬起前蹄,嘶鸣不已。
“公主!殿下!”马上的人边勒马边着急喊道:“我来晚了!”
我心里一跳,果不其然,他看见蒙着面纱戴着幂篱的我,就冲我而来。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二话不说,就跪了:“臣救驾来迟!”
不等我回应,立马站起来执起我的手:“您受惊了。”
……是很受惊,受宠若惊。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公主的仪态,只好问:“你是?”
他退后两步,作揖行礼道:“臣广绉司丞殷孝楠,多有得罪,还请公主恕罪,事急从权,顾不得礼数周全,若有冒犯,还请公主责罚!”
说着要往地上三拜九叩,以身抢地。我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扶住他。
“不必不必,公主已经安全了……”
我揭开面纱,一把大刀横在我的脖子上。
他青筋暴起,变了一副脸:“你这个丑东西,不知好歹,还想冒充公主?”
那张脸扭曲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