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只好再继续查,底下这群太监个个都是拿着鸡毛都当令箭的主,这下领着太后的谕令更加无法无天。将东西六宫翻了底朝天,有私仇私冤的也借机以公报私,嫌犯帽子一扣抓起来就严刑拷打,有不少太监宫女都进了诏狱。
宫中一时人心惶惶,嫔妃们都到皇后跟前哭诉:“皇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嫔妾做主啊!昨晚王提督带人到妾宫里翻箱倒柜的乱搜乱检,一言不合,还把妾的贴身侍婢拖走了…彩儿不过是前几天同茯霜说了几句话,怎的就成了疑犯…”
“是啊…娘娘,嫔妾宫里的小福子平时老实巴交的,也被他们带走了…”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抓人,这都好几日了,也不知道被抓走的人是生是死。”
“从未听说宫女太监犯错要进诏狱,诏狱那是个什么地方?不死也得扒层皮,还能有个好嘛。”
七八个嫔妃围着徐皇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皇后脑仁疼,“妹妹们别急…”
“此事是太后娘娘下的旨意,本宫也做不了主,不如大家去求求皇上…”
徐皇后将此事推给了皇帝,嫔妃们一窝蜂的去了乾清宫,她趁这个空躲到了宁清宫里清净会子。
赵锦宁正在配殿耳房里念经,外面闹闹哄哄的抓人,她在宫里扮演痛失姊妹的公主也颇为辛苦,难得在这小佛堂里歇息,没一会儿,外头有人禀报皇后娘娘驾到,她拨弄佛珠的手没停,先让颂茴出去侍奉,自己气定神闲的念完《地藏本愿经》才出去。
姑嫂两个一见面,各自流各自的眼泪,互相安慰了对方一番,方落了座。
宫女们上完茶躬身退出了暖阁,徐皇后见四下无人,这才大倒苦水:“唉—妹妹不知道,这两日我好不心焦,太后娘娘凤体违和,太医院的方子是开了一张又一张,总也不见好。偏生底下那起小鬼又闹的不安生,方才李美人,许婕妤到我哪儿哭,你说我等下还要去慈宁宫侍疾,哪里有空闲管她们。”
“嫂嫂万万要保重身体,”赵锦宁柔声关怀,“太后娘娘病了,若是嫂嫂再有个头疼脑热的,这些事更没人管了。”
徐皇后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赵锦宁的话外音,她抬起戴着华美精致护甲套的右手,抚了抚霞帔上的织金云霞龙纹,轻轻微笑:“妹妹说的是。”
徐皇后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了,赵锦宁独自坐在榻上出了一会儿神,喊了颂茴进来。
“我记得上楚苑前几日送了几盆夜兰香?”
颂茴点头称是,“都在西墙根底下呢。”
“叫人都搬到屋里来,”她想了想,又道:“这花开的好,你叫人再到上楚苑多要几盆。”
颂茴虽有疑惑也未敢言,吩咐下去,少倾,几盆开的开的正艳丽的夜兰香就被搬进了暖阁中。
她屈指摩挲了两下花叶,“颂茴你可知道,这花为什么叫夜兰香?”
颂茴说不知道。
“此花,还有个俗名称夜来香,”她唇边微微勾起个笑容,“晚间开花,夜晚香气最为浓郁。”
夜来香,花、叶都可入药,但香气浓烈有毒,闻之过久,会感到头晕目眩、胸闷不适,若是病人久闻更会加重病情。
她仰脸看向颂茴:“去把我绣好娟袋拿来,做几个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