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谢宛,语气里带着些许意味不明:“这护崽的劲儿,倒比我还像小狗亲爹。”
谢宛闻言心中骤然一跳,忙低下头,移开看着兰鸢山的视线,不再吭声了。
兰鸢山也没想太多,直接揽着谢宛,大摇大摆地下了楼,回到了客厅。
兰君钦情绪大起大落了一天,已经累的不行,躺在沙发上睡了,眼角还带着泪痕。
“胆子小成这样,”兰鸢山伸出手,用指腹捻去兰君钦眼角的泪水,随即将兰君钦背起来,往楼上走去。
因为亲眼见了好几次鬼,兰君钦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兰鸢山还没走几步路他就醒了。
小狗崽趴在兰鸢山的背上,睁开眼时视线内还迷迷糊糊的,小狗爪随着兰鸢山走路的动作摇摇晃晃,额头也毛发也扫过兰鸢山的脖颈,密密扎扎的,有些痒:
“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兰鸢山在,兰君钦便只觉再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兰鸢山不算是壮汉那种肌肉类型的,也没有书生那么纤细瘦弱,不胖不瘦刚刚好,后背也温暖宽阔,兰君钦揽着兰鸢山的脖颈,听见兰鸢山声音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你睡你的。”
“爸爸,对不起。”兰君钦似乎是没睡醒,语气都还有含含糊糊的,像是嗓子里黏了糖糕。
他在兰鸢山背后,兰鸢山看不清兰君钦的神情,只能感受到脖子上传来淡淡的湿润,还有低声的哽咽:
“我不想你再婚,并不是真的讨厌谢宛哥哥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了谢宛哥哥之后,忘记晚玉妈妈。”
兰鸢山:“”
他没有想到他随口对兰君钦形容的晚玉妈妈,会被兰君钦如此执着地认定,甚至到了除了晚玉之外,谁都不能当他妈妈的地步。
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兰君钦,面前这个谢宛,就是他之前口中形容的晚玉妈妈本人呢?
听着耳边小狗淡淡的哽咽和啜泣声,兰鸢山回过神身来,轻轻颠了颠小狗,不让他从自己身上滑下去,半晌,才再复又迈开了步伐,声音低沉,无端比之前温柔了很多:
“不忘。”
兰鸢山说:“我活着时只喜欢过你晚玉妈妈,现在也不会再爱上除他之外的别人。”
兰鸢山以为他这句话总能让兰君钦放心了,结果转过头,发现他刚刚沉默的时候,小狗崽早就又四仰八叉地歪倒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差点连眼泪和鼻涕都抹到他身上。
兰鸢山:“”
他咬牙切齿地将兰君钦丢到床上,又咬牙切齿地给兰君钦盖上被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报复性地用力捏了捏兰君钦的脸,捏的小狗右脸红红眼泪汪汪,才放开了可怜的小狗崽子。
自从谢栀白亲眼目睹,加上被鬼掐了脖子之后,兰君钦就越发确定世界上有鬼,没到晚上就往兰鸢山和谢宛的被窝里钻,有时候兰鸢山和谢宛两个人都抱在一起滚到床上想做些什么,结果被子里突然钻出一只半大狗崽,还用圆润润黑漆漆湿漉漉的好奇眼神看着他们,兰鸢山真的不阳痿也要被吓阳痿了。
他开始严令禁止兰君钦进他的房门,但兰君钦显然是改了策略,只道硬要拆散兰鸢山和谢宛是行不通的,干脆搞破坏,通过刷存在感来减少兰鸢山和谢宛独处的时间,来达到阻止兰鸢山和谢宛谈恋爱的目的。
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兰鸢山真的会烦,要不是谢宛拦着,兰鸢山早就揍小狗屁股了。
“别气别气,孩子还小。”谢宛拉着兰鸢山,轻轻拍着兰鸢山的肩膀,笑道:
“下次我们锁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