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知许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又道:“我在确认,我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
她抓着楚知祈的手,放在自己前胸的左下方:“能不能感觉到。”能不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运动着。
她用来确认而花费的时间不过那一瞬间,她更多的在心里演练着被发现了的任何一种假设情形。她要怎么去应对,否认或者承认,用借口搪塞或者潸然泪下的承认痛哭,已经不可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
然而在楚知祈将心里话说出的那一刹那,她更多的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念头,涌上义无反顾的念头,将那些预想的场景抛之脑后。
她没有跟对着楚知祈把这些心理斗争讲出来,只是在楚知祈确认过之后,楚知许便转移开了话题。
“哥,我现在才感觉到有点冷了。”
楚知祈已经收回手,踹进了口袋里,他的脸颊有些泛红,不仔细看却是会忽略的细节:“嗯,所以出门的时候喊你戴围巾你还不戴。”
“哥,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觉得我们是一对,可能还有你戴的围巾,像我的。”
“两个放一起就像情侣款。”楚知祈也如释重负。
他们买东西就占用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越接近傍晚风变得越大,在楚知祈和楚知许即将到家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上翩翩而下,楚知许伸手去接,借着微弱的天色,看见降落在手心中如同薄片般的雪,立马化在了她被口袋焐热的手心中。
“楚知祈!楚知祈!真的下雪了。”她大喊楚知祈的名字,生怕他在风的呼啸声中听不见她的呼喊声。
楚知祈的应答在传入她耳中的过程便被风吹散了,只剩下含糊不清的音节糅合在一起,楚知许大概能猜得出来他想要说什么——应该是“我看到了”或者“我知道了”这类的话。
雪逐渐变得大了起来,等两人回到家时,衣服上已经覆上了一大片,楚知许在后座戴上了帽子,头发这才没有沾上白雪,然而楚知祈都在奋力赶着缩短路程,腾不出手去戴,以至于头发也是白茫茫一片。
这个雪下得又大又让人措不及防。
“妈,柴火你收进来了吗?”
楚知许一进门就回到了房间,把他的毛巾拿了出来,她递给楚知祈:“快擦擦。”
“搬了搬了,已经搬进后屋了,还好刚刚看到没太阳,衣服我也一起收进来了。”黄韵梅从单车前面的篮子里拿起东西,进了厨房,开始处理晚上要用的食材,“下雪就应该吃火锅,你们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这会儿也不合适去洗澡,水都没烧呢。”
楚知祈一边擦着,一边走进屋内。今天晾晒的衣服被堆放在两个人床上,楚知许走到帘子那头先换了衣服,楚知祈转过身去,也开始换衣服,再次转身,楚知许已经换上了睡衣,在等待楚知祈弄好的同时,坐在床边迭着两个人的衣服打发时间。
他们没在房间里待多久就出去了,兄妹两人一起把桌子推到最中间,摆上三个人的碗筷和椅子,楚知祈让妹妹坐着,自己一头扎进厨房去,给黄韵梅打下手。
火锅只要把食材弄好了,就可以围着锅,想吃什么煮什么,在等待食物煮熟的过程中,还能聊着趣事。可即便谈笑着,三人心照不宣,这种松弛的感觉怕是也只能存在于短时间内,因此更加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惬意和松弛感。
“妈妈,你说我们家这边要是一块透明的玻璃,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赏着雪,吃着饭,吃完饭还能喝茶,就不用担心开门把人冷到了。”
黄韵梅从没见过楚知许对看雪这么热衷过,她抿了一口杯里的饮料,笑到:“那就靠我们许许了。”
“哥哥也会努力的。”在黄韵梅看不到的地方,桌子底下,楚知许伸手勾了勾哥哥的尾指,就像那次约定一样,在约定之上再加盖一个章,用来延迟时效,她反问道:“对吧,哥哥?”
楚知祈失笑,在桌底下配合着她的动作,说道:“对。”
在彻底放下碗筷的那瞬间,楚知许说道:“哥哥!我们出门看雪吧!”但她又怕哥哥拒绝,转头看向了黄韵梅,希望妈妈能在哥哥拒绝的时候帮她说说话。
楚知祈竟然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跟妈妈一起收拾好之后再去吧。”
黄韵梅摆了摆手:“不用,我来就行,你俩去玩吧,多穿点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