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继才对她咧嘴笑道:“我上县医院寻呢,没想到还真给我寻到了。韵梅,你说你们要是逃了,那我是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你们抓到?”
“你试试看。”楚知许和黄韵梅将他堵在了离楚知祈病房差不多有五十米距离的地方。
楚继才没有理会楚知许的话,反倒是目光在楚知许身上游走了片刻,轻笑了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指了指楚知许,对黄韵梅说:“今年几岁了,我看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了,彩礼的事情你好好想想,说不准还了债还能剩个零头。”
楚知许冷眼看他,没吭声。
黄韵梅将她拨到了自己身后,厉声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没有我还能有她不成。”楚继才哼了一声,将话扯到楚知祈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挖坑给我下套,真当我傻的,这下又搭进去几万块钱,你们倒是开心。要不别治了,我那两下又打不死人。”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楚知许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挡在楚知祈和黄韵梅的身前,这几日下来她已经想的很明白,如果她钻未成年的空子做出一些什么来,且不用付较大的代价。
比如,杀了他。
楚继才轻蔑道:“韵梅,你教的两个好孩子怎么都跟他们亲生父亲对着干,可别两个人在外面又认了什么野爹吧?”
黄韵梅阻止不及,楚知许对着他脱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继才一掌将楚知许打得眼冒白光,跌坐在地。反应过来的黄韵梅挡在楚知许身前,抓住楚继才的手,楚继才这才又坐了回去。
路过的人都怕惹着一身腥,匆匆忙忙走过,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屋里的病人家属都站在门口看着这儿的热闹。
“我知道你拿不出什么钱,我算了算,家里那些后山,田地还有老宅的地怎么找也能卖个叁四万把块钱,你再给我五万,然后把我的女儿留下,就带着他有多远滚多远吧。”
“你别想了,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黄韵梅断然拒绝。
他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呛鼻的气味在医院走廊扩散开来,他却悠然自得地缓缓吐出烟雾。路过的护工刚想说他,但见他一脸凶态,只敢匆匆瞥了一眼,没人敢上来劝阻。
楚知许用舌尖顶了顶有些火辣地侧脸,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她试探通过口中的津液将血腥味冲淡,可在喉咙滚动的瞬间,血腥味比先前更加厚重。
楚继才不紧不慢道:“我又不怕多进几次牢,讨债的又讨不来监狱。”他一副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丢掉的样子,将威胁摆在了明面上。
“你们走把,我什么也没有了,狠得下心追着你们跑,你们去哪里我就去,等两个孩子长大了,我就去闹,上电视台闹,上报纸闹,或者你现在去起诉离婚,看这个等待开庭的时间,是你急还是我急。”
黄韵梅在这场战役中早就注定了结局,不能说输,只是因为她庇护的两只小鸟还未能完全脱离母亲自己生活,她也只能被暂时被铁链锁住脚踝。
“韵梅,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想,那再熬个两年,等孩子都长大了,你就不怕来了。”楚继才将抽完的烟扔到地上,满不在乎地用鞋去碾灭,而后又抽出一根,放在嘴角旁叼着,“你也不想,我儿子整天进医院吧。”
楚知许对他来说是一根挂满了黄金叶子的树,只要合时宜的风轻轻一吹,那挂满树梢的黄金叶子就会像雨一样哗哗地掉下来,这远比任何东西都来的让人垂涎,但他似乎也忘记了,他从来就没待见过她。
淳厚的阴云居然已经覆盖了大片湛蓝的天空,看样子雨水即可便会落下,然而这场雨降不了温,也带不来风,它是炎热来临之前给人们的第一次预警。
黄韵梅捂着嘴,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落到手心,但她还是极力压着声音:“你不是人。”
“好,我答应。”楚知许从黄韵梅身后走出,直视楚继才。
“许许,不,妈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