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凭栏苑,沈枝筠才能感觉到放松。
不,是春倦在和自己讲话的时候。
入夜,她在临摹《草堂十志》,这是她送给七皇子的第一份生辰礼物。
一盏橘黄色的灯下,她认真地写下每一个字。
皇帝的心思难以揣摩,迟早有一天会再起杀心。
不过沈枝筠不介意让他在皇储的事上继续犯难,他生性多疑,谁也不信任。
越是到了最后,他就越会用那些他原本最忌惮的人。
沈太傅曾经说过皇帝是走在刀锋上的性子,要么见血要么将这刀彻底磨钝。
皇权路上血雨腥风,皇帝已经把能杀的兄弟全都杀了,剩下的也被调离千里之外的封地。
留在京城的就只有两位王爷,一位是淮南王,另一位就是楚知渊。
皇帝当然是不信任这两个弟弟的,但是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放走淮南王,无疑是放虎归山,他在淮南影响颇广。
至于楚知渊,没有母族最好拿捏,胜在年轻,在朝中没有什么显著的势力,帮自己打理殿前司是最好的选择。
……
偌音自从怀孕后,饮食上也谨慎了许多,专门让人每天看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若水亭的人手也加派了许多,就是为了她能安稳地诞下腹中胎儿。
不过这么大阵仗,自然有人眼热,柳青楣是首当其冲。
“有些人有个身孕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天天招呼这么多人去自己的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生龙子呢。”
这酸言酸语的偌音听了只是暗声嘲讽某人是不下蛋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