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
把好不容易握到手中的这点家当,全部押上!
刘秀,你可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不,你不会知道!我也永远不可能让你知道!
刘秀与谢躬的数万人会合后,旋即引兵东围巨鹿。因信都人质受胁,加上巨鹿顽强防守,十余万汉军连续攻城,相持不下。
彼时,耿弇带领上谷、渔阳两郡的数万兵力南下会合,汉军实力大涨,集结各方势力围救信都。为了解救城中人质,我孤注一掷,将阴家在河北的全部影士人脉全部调到了明处,想尽一切办法从信都牢狱中将汉军家眷解救出来,随后又秘密护送出城。
马宠失去人质的要挟,在任光以及耿弇所率两郡兵力的反攻下,守城兵力全面崩溃,信都被汉军重新夺回。
然而此一役,看似有惊无险,背后付出的却是河北影士势力的付之一炬。当尉迟峻禀明五百影士消亡过半,剩下的一百多人也因此无法再留在原地隐藏身份,等同于失去影士作用时,我正配合程驭的针灸,丢弃拐杖,如婴儿学步般步履蹒跚的做着初步的康复训练。
尉迟峻面色铁青的把伤亡报告汇报给我,我没等听完,便一跤狠狠摔下地。尉迟峻并未像往常那般着急搀我起来,只是冷冷的望着我,似在伤心、生气,甚至失望!
不仅仅是三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还因为我的这一决策,几乎便是拿影士的性命换了李忠等人家眷的性命。
一命换一命!在某种程度上,我这是干了件相当损己利人的赔本买卖――折损了阴家,成全了刘秀!
也难怪尉迟峻不能谅解,在他眼中,刘秀再娶,我这个刘夫人已形同下堂妇,保全娘家才是正道。而我,却恰恰彻底反其道而行。
这下子,只怕阴识那里我也难辞其咎,没脸再回阴家寻求栖身。
相信不管是谁,若是听说此事,都会断定我干了件两面不讨好的蠢事吧?!
垂睑轻笑,满心苦涩,却终是无悔。
爱上刘秀,便早已注定了无可救药!
痴儿呢,痴儿
更始二年四月,王郎派出数万援兵增援巨鹿,刘秀率军队迎战,不料战斗失利,汉军竟连鼓车与辎重也被敌军掳去。幸得景丹率突骑军勇猛冲击,大破王郎军队,斩首数千。敌军死伤纵横,景丹甚至带兵挥骑追奔十余里。
上谷、渔阳的突骑军不仅让刘秀、让世人见识到了它的威力,也让我隐埋心底的那点心思又重新活络起来――我想建立一支骑兵!以北陲固有的骑兵模式再配合上我搞出来的高桥马鞍、马镫,相信一定能把骑兵的威力成倍扩大!
我把这个主意讲给尉迟峻听时,他先还不大苟同的皱起眉头,脸上夸张的神情似乎认定我在说天方夜谭。可等我是十分肯定的把马鞍、马镫的图纸交给他,并详细描述其作用后,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讶与赞叹。
这种表情我早在邓禹身上就得到了初步证实,所以也就不再为他的大惊小怪而沾沾自喜,为了加快行动,我让他赶紧先搞几副样品出来,而且有了之前的实践效果,我更是对样品的成功率自信满满。
然而几天后,没等样品递到我手里,尉迟峻便告诉了我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没有足够的启动资金。
缺什么都不能缺钱,没钱那叫寸步难行。长期以来,我都一直处在衣食无忧的状态中,即便最困苦的时候,也不过就是风餐露宿,杀马饮血。但这些都是个人的存活问题,我还真没仔细想过,要养活一大帮人,招揽壮丁,组成一支骑兵该付出多大的代价。
钱!最大的问题是,我没有钱!
换而言之,想要做成这件事还得回去跟阴老大开口要钱,否则一切免谈。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可不是随随便便振臂一呼,便能招来一群不要钱的人的。平民百姓肯当兵打仗,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为了什么远大理想而参军的,他们为的不过是军中三餐温饱,每月所得军饷罢了。
行军打仗讲究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其实招揽军士,组成骑兵,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把阴识安插在河北的情报系统全部搞瘫痪了,以至于现在刘秀那边再有什么动静,我也无法及时得知,更无法向新野传递任何情况。在这种情况下,阴识没有气得从新野杀到下博来把我痛揍一顿已属不易,我若再开口向他索要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他会有可能给吗?
只怕他会真把我当疯子!而且是个又想企图挖娘家钱,拼命倒贴丈夫的超级疯子!
要怎么样才能让阴识相信我,心甘情愿的掏钱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