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蹙起眉尖,转身走回椅子上坐好。穆娜替她摘下发饰,拧了热巾子为她净面。
梳洗完毕,门外响起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和走路时剑鞘击打在盔甲上的清脆响声。
来人步伐沉稳有力,富有节奏和韵律感。
光听脚步声,就不难想象对方是何等英姿。
阿勒泰的扶着椅子把手,整个身体往前倾着,凝神倾听。
片刻后,脚步声停在门口。
“北戎俘虏意图逃走,已被镇压。惊扰公主休息,还望见谅!”燕长青的声音传来。
阿勒泰轻轻松了口气:“将军辛苦。”
“末将告退!”
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阿勒泰仿佛失了魂一般,将右手搭在心口处,无力地斜靠在椅背上。
在朦胧的烛火里,她美得好像一幅能让人心碎的画作。
穆娜不敢出声惊扰她,安静地侍立在侧。
鎏金烛台上,烛火无声跳跃。
距离她们一个院落的囚房里,则是另一个世界。
鸿胪寺,有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的精美院落,也有用来囚禁俘虏之所。
这些俘虏,毕竟都是要用来献给皇帝、彰显朝廷威严气度的,就集中在这里进行统一清洗。
洗去臭味、换上全新囚衣,把那些溃烂的伤口处理得不那么难看。
在献俘大典上,只要他们活着能喘气,就完成任务。
燕长青扶着剑鞘,双眼平静无波。
想趁着清洗时逃狱?
能活着走到京城的,都是北戎最强壮的战士。
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有大景朝百姓和士兵的鲜血。
战败、被俘,长达两个多月的艰苦跋涉,都没有让他们驯服。
这场被迅速镇压下去的逃亡,被押着跪在地上的俘虏们,眼里还闪着狼一样的光。
东林呈上花名册,燕长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