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谨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
只见谢殊面沉如水,思索片刻后,叫了幕僚进来,一连串地吩咐下去。
夜色渐浓,大司徒府上书房的灯火,却亮了半宿。
长公主府里,秦瑶光泡完药浴,闭眼躺在软榻上,任由侍女替她按摩身体烘干头发。
一室芬芳氤氲,她的脑子却很清醒。
想着今天晚上的事,以及接下来的事。
谷雨和春分对视一眼,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却都不敢开口说话。
往日的这个时候,是一天下来最放松的。
主子或让她们念话本子、或拣了当天京城发生的热闹讲给她听。
可自打从温泉别院回来,主子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没有往日那般爱笑,心事重重。
除了在淳宁殿下和孩子们面前,主人看上去和往日一般无二,私底下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沉郁。
月色如水,洒下满地清辉。
长公主府的练武场上,一名少年蹲着马步,冲着面前的木人挥拳。
砰!
砰!
砰砰!
一下,又一下。
包裹住他拳头的细麻布上,血迹斑斑。
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有新的血痕渗出。
他却好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般,每一次挥拳都牢记着师父的教导,气沉丹田、击打向木人身上的致命之处。
在严寒的冬夜,他头顶蒸腾出袅袅白气,半裸的身体上鞭痕遍布。
“大哥,别练了,先回去歇着吧。”
老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张口就呵出白气,站在场边苦劝。
燕守拙停止动作,收了拳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老二忙对来宝使了个眼色,来宝捧着茶水上前:“大少爷,您好歹喝一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