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猛地合上账本,对三奴吩咐道:“去把金姨娘带来,还有她那一屋子人都给我拿住了,一个都不许跑!”
三奴应了,忙不迭地去办。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慧娘便领着金姨娘告到了柳夫人处。
她将丹娘说的又告知婆母,然后郑重道,“母亲,这是咱们府里这些年的账本,我又细细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处。但……金姨娘那一屋的开支是她自己管着的,我不好插手,还请母亲做个见证。”
说罢,慧娘看向金姨娘,“你那一屋的账本也拿出来叫太太瞧瞧吧。”
一向温婉和气的金姨娘这会子却出奇的强硬了。
面对柳夫人,她依然梗着脖子:“爷说了,我这一屋的一应开销支取都是自己掌控的,不走公中账目的,为何还要拿出来瞧瞧?横竖我花费不要府里使银子就是了,为何奶奶还这般容不下我?”
慧娘冷笑:“若非家里出了事,我又何必问你要账?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我要问早不问,现如今再来说容不下你,岂非太晚了?我也不跟你争辩,咱们在太太跟前把话亮明白了,回头免得说不清楚。”
这也是慧娘心底的痛处。
那一年柳承易还是心软了。
金姨娘到底是与他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与他人不一样。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了好些店铺田产予那金姨娘傍身,其实就是让她在慧娘手底下能得以喘息,不叫看着人脸色过日子。
这些事儿慧娘心知肚明。
她也从想过要去挑明戳破。
若不是今日这事儿,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让金姨娘交账。
一旁的柳夫人瞧了,如何不明白儿媳的意思。
柳夫人冷冷道:“她使唤不动你,我应当可以使唤得动你吧?你赶紧把你那屋的账本交出来!”
金姨娘咬着下唇,慌乱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吭声。
柳夫人不耐,直接命人:“去金姨娘的屋子里搜!一针一线都不许落下!”
“不,不……太太!!这是爷给我的!”
金姨娘慌了神。
可她哪里能拦得住。
柳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服侍惯了的,只听太太一人的吩咐。
“爷给你的?”柳夫人厌恶至极地扫视着跪在下头的妇人,“你可知你口中的爷乃是我儿,这府里姓柳,不姓金!”
立在婆母身边的慧娘淡然看着,心头却难掩惴惴不安。
过了一会子,一众丫鬟婆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