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软硬兼施,有人暗中施惠,容燕熟练地应付着各式话术,直到成临玉站到她面前,略显窘迫地说,“我想和玲珑见一面,请您指点一二。”
瞧瞧这敬称都用上了,容燕连忙赔笑道,“您说哪里的话,如果您想见她,奴家必然会安排,只是今晚有今晚的规矩,您也知道的,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女人的这一晚。”
成临玉沉默了很久,他知道邀春楼的规矩,也知道她有众多的爱慕者,可是他们贪图一夜的享乐,又有几个在意她的喜好。
在他心里,玲珑值得更好的对待,而不仅仅是肉体之欢。
所以他来参加这场宴席,并不是为了竞争玲珑的初夜,而是为了……
“我想为玲珑赎身。”
厢房里寂静片刻,随即被尖锐刻薄的笑声打破。
“我听到了什么?赎身?”容燕用手帕掩住自己的表情,笑得不能自已,“成公子,您可是真是一往情深……”
“三千两银子。”他沉声打断她的暗讽,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异常的反应,但是他只想要尽快带走玲珑。
他刚步入仕途不久,家世权势不如郭怀睿,而且他知道爹娘不会轻易同意婚事,更加不愿意为了青楼花魁耗费家财,所以他这几天到处变卖自己收藏的古玩书画,只为了在这一晚到来前,让玲珑获得自由。
三千两银子,几乎可以买下半个邀春楼,也是他短时间内可以凑到的极限数额。
然而,容燕笑眯眯地摇头,将他的计划打为泡影。
“成公子,已经有人出价三千了呢。您说说,玲珑这姑娘如此值钱,我怎能轻易放她离开?”
对于这一夜的价格,玲珑不得而知,因为她清楚,除非是王爷皇子亲自到场,否则不管他人开出多高的价格,都争不过梁峥。
她对此不算意外,也感到奇怪。
即使镇远侯权势滔天,明面上还是个镇守边疆、常驻京外的人物,用一个小小的花魁去讨好梁世子,人家也不一定有这个闲工夫罩着你。
玲珑百聊无赖地撑着下巴,听着张嬷嬷在旁边滔滔不绝地重复所谓的房事要诀。
尽管她已经学过所谓的房中术,但是这位客人实在衿贵,张嬷嬷担心她在破身的痛楚之下,不小心冒犯了贵客,所以特意过来叮嘱一番。
“您就放心吧,从我房间出去的,绝对没有爽不到的。”玲珑故作老练地摆摆手,与容燕平日的姿态颇为相像。
张嬷嬷心口一哽,“……你多加细心就是。”
什么细心不细心的,就是闻一闻的事。
身上有标记的,帮他睡个放荡舒爽的春梦,顺手治一治小疾病;没有标记的,先看脸合不合胃口,再看物件合不合适。
反正她有阿星,胃口再怎么挑剔,她也饿不着自己。
若是容燕死死拦着不肯让她和阿星交合,大不了她就带着小情人远走高飞。
正当玲珑琢磨着小算盘,梁峥缓缓推开门,在她的注视中慢吞吞地坐到她对面。
她看他这副别扭的模样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