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隽叫道:“楚姑娘,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到对面去看看!”楚晓彤哎呀一声大叫,拉住他的胳膊,喊道:“不不可以,你把我们姐弟俩丢在这里,不是要送了我们的性命吗?”她红肿的眼睛一眨,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瞧得文隽心里也是一阵发酸。
但是如果不过去瞧个明白,又怎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向龙到底是生是死?
文隽狠狠心,拍了拍她的肩,软声安慰:“没事,行凶的人竟然已经来过了,自然不会还留在这里。你且安心等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事,你放声大喊便是!”楚晓彤自然百般不肯,但文隽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却是怎么也劝不住了。
僵持片刻,楚晓彤知道再无转圜,抹去脸上的泪水,咬牙道:“好吧,且当赌一次命罢了!文大哥,你快去快回我、我等你”说到最后三个字,眼圈一红,眼泪又差点落下。文隽不忍再看,怕自己心软作罢,深吸一口气,纵身向沼泽对岸掠去。
随便郎中住的地方果然也随便的很。“随便居”的样子很古怪,方不方圆不圆,倒像是塌去半边的危房。门是向南开的,门框很矮,以文隽的身高居然得弯下腰才能进去。屋内光线很暗,隐约可见桌椅板凳,东边靠墙有张炕,炕上的席子散落在地上,被人斜斜的一刀砍成两爿。除了这个,再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
随便居内果然有渡过沼泽的机关,就在炕角上,但如今显然已经被人为的毁去了。随便郎中死了,叶向龙不知去向。按理叶向龙中风后,根本不可能会自行离去,那么他是被人杀了沉尸泽底,还是被人掳走了呢?
先是叶昱失踪,接下来是叶向龙,叶家的人一个个神秘消失。但凡跟叶家扯得上关系的人,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离奇死去。
凶手——却仍是成谜!
文隽的头又开始疼了!他现在掌握的,仅限于凶手是个身手一流,凶残成性的杀人恶魔!此人应该是使刀的,但江湖上使刀的高手却是数不胜数!
文隽好不容易由药草找到的随便郎中这条线索,也因为随便郎中之死而断掉了!
正当他陷入迷惘中时,沼泽潭外传来楚晓彤凄厉的一声长啸。
文隽心头大震,骂了句:“该死!”从屋内倒掠而出,他的身法极快,楚晓彤的啸声才落,他人已飘至沼泽中央。
文隽目光一扫,岸上早没了楚晓彤的身影,连忙左右环顾。却见楚晓彤身子浸在沼泽里,正缓缓下沉。水面迅速淹至她的颈部,她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一只右手高高擎起,仿佛试图在极力托着什么。
电光火掣间,文隽来不及换气,一把抓住楚晓彤的那只手,将她使劲拖出水面。转眼文隽一口真气已然用尽,只觉得胸口渐渐发闷,身子不知使唤的斜斜往下坠落。幸好这里已离岸边不远,文隽一脚踏进沼泽,泽水只淹没到他膝盖处,他连忙换了口气,抱着楚晓彤跳上了岸。
略一查探,楚晓彤尚存一丝呼吸,文隽正感宽慰时,脑袋里突然闪过螭儿那张木讷的小脸。
螭儿那个孩子不见了!
怪不得楚晓彤落下沼泽的姿势那般古怪,她一定是想奋力托起螭儿。可是螭儿却不见了,难道是已经掉进了沼泽深水?
文隽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那个孩子还不满五岁!
楚晓彤咳嗽两声,缓缓苏醒,醒来后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螭儿!螭儿呢?”文隽悲伤的摇了摇头,楚晓彤眨眨眼,似乎不相信他的回答,好半天放声大哭道:“你还我螭儿!你还我螭儿”
文隽任由她捶打发泄,心里也是黯然自责不已。终于楚晓彤打累了,伏在他肩上,不停恹恹抽泣。文隽眼角余光一瞥,喊道:“别动!”吓得楚晓彤愣怔住。
文隽从她发髻中小心翼翼的取下一张折成管状的小纸条,打开一看,只见纸面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串数字:“捌、叁、壹、伍、肆、陆”
“陆”字后面还有一个字,是个“弋”字,笔墨到这里似乎正好写干了“弋”字的那一勾拖出老长,像把锋利的铡刀,闪着阴森森的寒光。文隽揣测这个字并非是“弋”字,写的人大概原本是想写成“贰”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它写完。
故意留下这张纸条的人,他到底想暗示些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