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自云龙门而出,途径司马门直下正南,最多不过两刻便能抵达伽蓝寺。
陆银屏挨了打,又被扔进车厢,哪怕车内软垫铺陈也疼得一直掉泪。
她进去后便捂着屁股缩在角落。
拓跋渊端坐在蒲团上,屏息凝神不去看她。
一个轻轻啜泣,一个冷情冷性,两个人谁也不肯先迈出那一步。
诡异的气氛直到车外一道瓷器摔破声而结束。
“白虏纳命来!”
马车外一声高呼后,便听得一阵武器碰撞声。
陆银屏吓了一跳,打了个嗝儿,立即止住了哭声。
因鲜卑人天生肤白,「白虏」便是死忠前朝的汉人对他们的蔑称。辱骂性的称呼既然喊出来,无论如何这条命是留不得了。
同时这届刺客也实在不如往届能打,不消片刻,外间便又恢复一片祥和宁静。
听到外面打斗声消失之后,陆银屏掀开窗毡探头去看。
夜色将起,街道尚有行人。她向后看去,便见到数名侍卫持刀而立,地上躺着的几个人身下有黑色**汨汨而出。
她瞪大了眼睛,正要细看,却被人捂了眼睛揽过腰肢给拖了回去。
拓跋渊将她箍进怀中,轻柔地道:“别看……”
别看什么?别看他的人杀人么?
可是她已经看到了啊……
拓跋渊以为,像她这种娇娇女,此刻或许已经吓得发抖了。
他做好了这种准备
往日一贯宠她的温和面孔并不是他的全部,他也有暴戾的一面,与其遮掩后让她发现,不如早早地自己亮给她看。
左手下的腰肢纤细柔软,右手却有两扇睫毛一直刮痧他的掌心。
她没有流泪,也并未吓得发抖,反而轻轻挣扎了起来。
“别碰我!”陆银屏刺道。
温香软玉在怀片刻,却又离他而去。
拓跋渊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壁上,长指捏着眉心似是十分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