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梨便想碰个运气。
运气是没?有碰到,却?见着了有人在食盒夹层里藏小抄被拖走了,听说?以往辛苦考来的身份,也要被革了去,从此?后?就是个白?丁,一辈子也不可能继续参加科举。
那人却?是悲戚地大喊着,他是冤枉的。
可这话哪个信?更何况检查物品的考官也没?工夫去同他查,很?淡定地继续就检查下一个。
周梨也紧张起来,再次确定白?亦初和挈炆的行李有没?有问题,到底是为了这些事儿操心一回。
直至将白?亦初和挈炆顺利送进考场,她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也朝韩玉真道:“先生这些日子,辛苦了,如今阿初进了考场,你也比总是拘在家中,可四处走一走。”
韩玉真话不多,点了点头,但却?也没?去寻哪个,照例回了院子里。
周梨和顾少凌却?是马不停蹄去文和巷子那边,这会儿反而没?工夫去想白?亦初和挈炆在考场里如何了?
自打那日殷十三娘过来后?,为了以防万一,她便没?再回银杏街那边,周梨让萝卜崽出去打听,晓得了何致蓝在长庆伯爵府,才放心了些。
果不其然,这会儿到文和巷子进了院,只见着殷十三娘和那位霍三娘霍莺莺在。
只不过她有些凄惨,殷十三娘只说?受了伤,却?没?说?这霍三娘竟然大半张脸都是刀疤。
纵然是周梨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对上霍三娘那半张脸上的疤痕好似几条蜈蚣一般来回交错盘着的脸,还是给吓了一跳。
虽是没?敢去请大夫,但是殷十三娘在这方面,到底行家,霍三娘的身体远比当初那个哑巴婆子照顾要好得快些。
这会儿已?经能起身,在院子里晒些太阳了。
但她也不知道殷十三娘是什么来路,是好是坏,便什么也不肯说?。不过最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殷十三娘见了周梨和顾少凌,同她二?人抱拳打了招呼,只拿眼神看了一眼坐在桂花树下发呆,一手?遮挡着着那半张脸是的疤痕的霍三娘,“不说?话,我问了几回。”若不是她能吃能喝,还晓得丁丑,不然真担心她脑子坏掉了。
眼下霍三娘见着忽然来的陌生面孔,一下戒备起来,把那半张脸都遮了去,开?始慌张起来,“你们?也要杀我么?”
她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姑娘,想是因为庶女?的缘故,那身子削瘦得很?,头发也枯黄,但即便如此?,从那没?有被毁掉的半张脸依旧能看出来,她是个五官精致的小美人胚子。
只不过现在眼里满是惊慌,仿若那被猎人围捕的小鹿一般,眼睛里已?经闪烁着泪光。
周梨见此?,便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朝殷十三娘问:“那人没?再来过吧?”
殷十三娘摇着头,“没?,不过想要问什么,怕只有那何二?姑娘嘴里才能问出来。”便朝周梨示意,可是要去‘请’?
她这个请,自然不可能是下帖子公明正大去请。
“试试。”周梨现在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何致蓝为何知道霍三娘被害,还能救了她?
于是今夜她也不打算回去了,只叫殷十三娘去长庆伯爵府的时?候,顺道给那边留个信。
这段时?间里,周梨也试着同这霍三娘交流,只不过一问她就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何二?姑娘为何救你?”周梨又问她,尽量将声?音语气放得软些。
她沉默了片刻,想着从前何致蓝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叫自己在宴会上丢尽了脸面。
可她又两次拼死救自己,以至于现在霍三娘都分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何致蓝?拼命救自己的,和宴会上叫自己丢脸的,真的是同一个么?
想是听得周梨非这上京口音,连日来这心中也是诸多的疑惑不解,急需找个发泄口,所以叫周梨一直问,终究是没?绷住,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荒谬得很?,从前踩踏我的人救了我,可是我从前真没?得罪过什么人,凭何叫我受这样的大苦,名声?尽毁就算了,脸也毁掉了,我怕是去庙里做姑子,也没?人要我了。”
但也只说?了这样一句,便嚎嚎大哭,周梨几番几次都没?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