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吴清烟已趁机越过徐梓桐,挺剑刺向了刘鸣侃。刘鸣侃料不到徐梓桐竟会撇开他不顾,眼见白晃晃的长剑直逼向自己的喉咙,吓出一身冷汗,身子“砰”地向后仰倒,竟然摔倒在地。
吴清烟岂肯轻易放他逃过,利剑一挺,又向他刺去,这时边上有人喊了声:“将军!”一根镔铁长棍伸了过来,挡住了这一剑。剑棍相交,发出铿锵声响。吴清烟抬头一看,却是那手腕受了伤的驼背老头,只见他左手使棍,倒也使得极好,吴清烟身形翩然,连刺三剑,竟都被他挡了回来。刘鸣侃趁势从地上爬起,一溜烟的钻入了后堂。
吴清烟心中焦急,手里的长剑更是使得没了章法,她的武功原在那驼背老头之上,这时心急慌乱的,竟连七成的功力也没好好发挥出来,只打了个半斤八两。好在那老头也没想要打赢她,只盼着能阻她一阻,便已是立了大功一件,要不然,此刻若是能瞧出便宜,吴清烟反倒要折在他的手里。
焦急中,吴清烟挽了朵剑花,跃后一丈,叫道:“师哥,你快来帮我!”瞥眼一瞧,唐少昀与徐梓桐正打成一片呢,哪里有工夫理她。
唐少昀使得一手罕见的好剑法,这自然不足为奇,想那天下第一剑的威名实非浪得,这剑招铺天盖地的施展开来,整个大厅都笼罩在漫漫剑光之下。然而徐梓桐徒手竟也能接下这许多招来,却也不得不叫唐少昀心底暗暗佩服。
其实徐梓桐此刻的处境并不好受,唐少昀不比他的师妹吴清烟,这漫天的剑法使将开来,形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网得死死的,稍有不慎,那凌厉的剑刃便会割到身上。同样一招剑法,吴清烟使来,她便敢伸手去接,但唐少昀使来,剑气充盈,不知要厉害了多少倍,她不敢硬接,只得一味游斗。几个回合下来,她身上已是香汗淋漓,娇喘连连,忍不住大叫道:“唐少昀,你少逼人太甚,你再如此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啦!”
唐少昀奇道:“你杀了我师妹的夫君,我自然得替她报仇,这哪里又是我逼着你呢?”说归说,手下却一点也没慢半拍。徐梓桐怒道:“好,这可是你逼我的!”双手交错,拇指与食指捏起,其余三指微微翘起,若孔雀翎状。
唐少昀见她姿势古怪,才要出剑,谁知眼前突然碧光一闪,一团强大劲气夹着火焰的炙热气息迎面袭来,他暗叫一声:“不好!”危急中使了一招铁板桥,身子向后仰倒,只听“铎”的声,有样东西擦着他衣角飞过,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紧接着大厅里轰然一声巨响,地面一阵阵的颤抖,那面墙壁突然崩塌,烟尘弥漫,呛得人鼻子很不舒服。
唐少昀面色大变,尘烟中大厅里谁也瞧不见谁,他运气聆听。吴清烟在一侧轻轻咳了声,他一个纵身便跃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师妹,你没事吧?”吴清烟捂着鼻子,眼睛都酸涩的睁不开了,呛道:“我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少昀回想方才的情景,不禁心有余悸,徐梓桐发暗器手法古怪诡异不说,那暗器到底长的是何等模样,以他的眼光,竟也没能看得出来。
尘烟渐渐消散,厅上现出一片狼藉,那面墙被炸了个粉碎,有个人压在残垣断壁下一动不动,正是那驼背老儿,尸体焦糊,面目已无法辨认,若不是背上高高耸起,谁又想得起这便是方才那衣着光鲜之人?
花岗岩铺就的地面上震裂了一条两丈来长、三寸来宽的隙缝,迷蒙中宛如一张黑色的大嘴,向着厅上的众人冷笑着张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唐少昀厉声喝问。
徐梓桐双手相抚,一脸的粲然笑容,说道:“我早说过叫你别逼我的,否则弄得大家都没面子,岂不是一点都不好玩了么?”
唐少昀吸了口气,脸色不佳道:“不知天山的楚双璧仙子与姑娘你如何称呼?”徐梓桐“啊”了一声,咯咯娇笑道:“我与她是何关系,你自己去问她不就知道了么?”
唐少昀强忍怒气,说道:“楚姑娘早就不在天山了”徐梓桐故作惊讶道:“哦,她已经不在天山住了么?那也好,哪天她要是来了京城,麻烦唐公子告诉她一声,就说我想念得她紧,希望她得空来看看我。”
唐少昀这时已能肯定眼前女子与楚双璧实有莫大的联系,但是敌是友一时还弄不清楚,看来今日有她在,怕不能轻易取得刘鸣侃的项上人头,只得拱手道:“姑娘好自为知,莫要坏了翠翎轩的规矩,善恶不分才是!”吴清烟见师兄竟有不战而退之意,不禁着急道:“师哥,你到底帮不帮我?”唐少昀软声道:“师妹,报仇之事得从长计议,咱们今日先回去罢!”
吴清烟气道:“好,连你也不帮我,我我自己想法子!”说到后来,语声呜咽,竟似要哭出来般,她见唐少昀皱着眉头不说话,气得一拂袖子,从大门口冲了出去。
唐少昀急忙喊道:“师妹”快步追了上去。哪知徐梓桐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唐少昀不悦道:“你还想做什么?”徐梓桐悠闲的将双手拢进袖子里,脸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道:“唐公子,我替你将你妹夫给料理啦,从此以后你便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师妹在一起了,你拿什么谢我?”
唐少昀打了个咯噔,说道:“什么?”徐梓桐眼含深意,悠然笑道:“还跟我装傻不成?你自己心里明白!”
唐少昀怒道:“你你”他本非能言善辩之人,一时想不起拿什么话来反驳她,只气得脸色发青,转身而走。
徐梓桐似乎仍未尽兴,望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唐公子,楚双璧和你师妹相比,到底哪个在你心里更重要呢?”
唐少昀面色更为难看,头也不敢回一下,几乎是逃也似的逃离了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