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彻底醒了。
她用小马驹驼回营地的那个昏迷的男人,竟然就是叔孙通!
原来,他前脚才刚逃离虎爪,后脚又慌不择路的跑进了熊窝。
即便是黎筝,也不得不感叹他这个在死神面前反复横跳,到处打卡的离奇命运。
你若是说他倒霉吧,他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可你要是说他幸运吧,他又一次次的遇上危难。
这可真是····
黎筝摇摇头。
命硬,还是命硬啊。
又哪里需要她去探看。
小孩言语疲惫的向前来寻找她的侍者表示,她连着经历了两场消耗过大的战斗,年幼的身体需要休息,暂时无法去看望昏迷的叔孙通。
进入帐篷里躺下,还没闭眼,帐篷的帘子就被一只手撩开。
修长玉白的五指松展微张,略一撩起帐篷的门帘,玄衣纁裳华丽宽大的袖摆先人一步的进入了帐篷,而后是松柏般坚韧的少年人。
这向来温润如玉,行事有条不紊的长公子鲜少的泄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急迫,步伐快速的走近。
而一见到少年,差点便闭上了双眼进入睡眠的黎筝火速从床上弹了起来。
尽管她现在的小身板平得快要凹下去了,甚至比一些胸肌健硕的男子都还要没有起伏。
但只着了件蝉衣就去面对自己的攻略对象,黎筝还是颇为感到不自在。
等到给自己重新裹了件外袍,将蝉衣遮的严严实实了,她才平静的望向扶苏。
“坐起来干什么?快躺下!”
似乎是将黎筝的举动误认为起身迎接自己,扶苏的手按在小孩肩膀上,将人往床上推。
黎筝只犹豫了一小下,就没有抵抗的顺着他的力道躺下。
甚至还故意表现出虚弱的模样来,以图扶苏心疼。
他果然很吃这一套。
扶苏露出了关切的表情,像是个年长黎筝许多的兄长,嘘寒问暖,关心则乱道:“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我带了御医,现在就让他——”
黎筝按住他抬起的手:“没受伤,只是有些累罢了。”
听到没受伤,扶苏立时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医疗水平不高,能治疗的大多是病,碰上严重的外伤,很多时候便束手无策。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又听小孩说“只是累罢了”。
少年胸口立时烧起了一股怒火。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此聪慧的小孩,怎么就不知道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