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极反笑。
扶苏简直要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
原来他不在,她反而是过得更好了?
再也无法按照计划,来去无声的直接走人,扶苏抢在女孩带着二人进入府邸之前,终于忍无可忍地呛声:“孤也帮了白巫女不少忙,怎么不见巫女阁下请孤吃顿饭?”
女孩讶然回头,将他看了个满眼。
那眼神里,有惶恐,有畏怯,还有一丝
潋滟水光。
她差点哭了。
而讥讽地凝视着她的扶苏,也险些就要心软下来,走过去抚弄她的发丝。
扶苏绷着脸,撮着手指,暗地里死死咬住了牙关,终究是坚持住了对待她的那份狠硬的心肠。
他原本一开口,便已感到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搭理她,应当快些离去。
但现在,女孩回了身,虽一句话都没与他讲,可那双千言万语都已道尽的双眸,到底是让扶苏脚底生根,驻扎在了原地。
他不打算离开了。
今天也是非得闯闯她开的这个宴会,找机会问她,究竟为何杀他舅舅?
她跟舅舅之间,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国恨家仇?
看那双眼睛,也并非是心里完全没有他····
可进了宴会,入座主席,看到那盘端上来的菜,扶苏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错的彻底。
“这是什么?”
少年恍若掉入冰窟,通体冰冷,指尖一阵一阵的泛凉。
眼前这道菜,与昌平君受刺当日,他在宴会上吃的那道一模一样。
而想起当日的情形,扶苏还历历在目。
舅舅侧首,温和的对他笑,视线上移,面容渐老的男子,乌黑发丝间掺杂了几l根花白的发线。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男人伸手将那根翘出的白发往头发里掖了掖,叹气道:“是梳头发的下人没有藏好,不过,也不碍事,来来,别看舅舅这个老人家的头发了,快吃点鱼!”
男人如同扶苏小时候一样,对他关切有佳,没有半点架子的要为他布菜。
这鱼,扶苏是不怎么爱吃的。
但既然舅舅亲自夹了一块儿,他便也十分捧场的仔细品了品,放到嘴里,细嚼慢咽的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