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心脚下。”甄袖扶了一下我的手肘。
我脚步一顿,隐隐看到前面有个小土坑,若是不叫住我,恐怕要跌个跟头。
我一边走着一边问她:“咱们要在这待上多久?”
甄袖在我身后,淡声道:“等那边事情结束,主子会派人来接的,夫人不必过多忧心。”
我闻言,心里一凛:“王上在准噶尔那边可会吃亏?”
“自属下六岁跟着主子开始,就从未见过他吃过一点亏。”
甄袖说的笃定,我轻声笑了笑:“伊仁台也这样说过,说他是个百战不殆的君王。”
甄袖的呼吸有那么一点停顿,我觉得有点奇怪,她说:“夫人,夜晚凉,容属下回去为您取个斗篷来。”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有点凉,于是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
甄袖道:“好,夫人稍等。”
我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等甄袖回来,这地方是部落里面,自然不会有什么毛贼,安全得很。
这光景陡然听见不远处响起笛子的声音,吹得曲调是我没有听过的。
好奇心驱使我寻着曲子声,往那边走去,只见一个人坐在土坡之上,墨发垂在脑后,两根玄色发带随风而动。
看身形,是个男人。
此时仲春的夜晚,风并不是那么凉,若是形容一下,该是和风徐徐的沁凉。
蓦然,他吹奏乐器的手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开口。
“夫人,夜深风凉,草原上可没有太多的药品,在这个地界,风寒都是会死人的。”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旁边,眼前不知道是哪个小城的夜景,隐隐有灯火在发光。
“你吹的是什么?”我低头瞄了一眼,发现我并不认得这种乐器。
他淡笑:“这是埙,宫廷礼教里,这东西并不算在其中。”
是的,大周尚琴尊剑,一文一武,就算是学习旁的乐器,也不过是在筝、笛、琵琶、箜篌等选择,但大多数的官宦府邸都会给公子小姐们请好的琴师来教习。
“我从未见过,但它的声音很好听。”我赞道。
他看着眼前的夜色,声音有点淡漠:“能得到夫人的赞叹,是这个埙的福气了。”
“哦?”我觉得好奇:“你竟不叫我格格,要叫我夫人。”
他笑了笑:“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我若是高兴,唤你一声公主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