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和被褥都很干净,柔软得让人轻易就会陷进去,还有在阳光下晒过的气味。
没有任何异常,但时瓷夜晚还是醒了。
少年安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在床边趴伏着的藤蔓在时瓷呼吸略微紊乱时就警惕地绷紧。
朝着少年的方向,几乎让人觉得这些没有眼睛的生物在关心地看着他。
时瓷按了按额角,穿上衣服和鞋子,避开房间里的家具,离开了房间。
他下床时,屋内就恰到好处地点亮了灯。
模糊的视线里,黑色和墨绿色的色块移动,应该是屋内的藤蔓。
好在它们没有阻止他。
要不然时瓷真的不太能保证这个状态的他还能好好跟它讲道理。
离开了那座满地花瓣的唯美院落,就像一下从梦里走到现实。
山里的夜晚很凉,孤高的山峰连月亮也攀爬不上去,压抑的山影将整座庙宇都笼罩在黑暗中。
诡异的安静。
白日热闹的鸟鸣和虫鸣,甚至野生动物的动静都消失不见。
时瓷很困难的,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建筑影子。
原本以他现在眼睛的情况,应该什么都看不见。
不是错觉,来到山上后他身体的情况真的在慢慢好转。
无形的力量在消解他的病症,眼睛能看清的东西越来越多。
时瓷敛眸,脸上却没什么明显的喜意,继续往前走。
步子偶尔一顿,但总体来说更像是目的明确的行动。
藤蔓无声地跟随。
在察觉到少年想去的方向后再次僵硬,但最后依旧只是小心翼翼地跟着。
时瓷一直走到一个院落才停下。
很显眼,在进入院子的门口挂着两盏灯笼,黑夜中飘着,仿佛把月亮都染成血色。
比起引路,更像是在警告闲杂人不要入内。
大门关着。
时瓷皱着眉伸手,虚虚地描摹了下门上的雕饰。
从惊醒后就一直存在感鲜明的画面,跟白天在屋内时相同的情况,电影一般在头脑里放映。
盲眼少年一天都缩在小房间里,只吃了一点自己出门时带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