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最后一个石阶时,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
顾逢晟穿了件黑色冲锋衣,站在凉亭前俯视山间。
她愣了愣,随即走上前。
“我记得你从前是不信神佛的。”
顾逢晟转身看她,目光颇深,“从前是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
他没说,她在战乱国家待的那几年,他看新闻的诸多不安时都是靠着什么缓解。这些事放得有些久远,可见了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想起来。
记忆骗不了人,深爱更是。
沈昱宁今天为了轻便,特地选了最简单的白T和深蓝色牛仔裤,十分青春的搭配,但她唯一的独特是卷了头发,并且在手腕上戴了串珠子。
顾逢晟打眼望去,是串鸡油黄的蜜蜡手持,成色极好,价格不可估计,衬得她肌肤白嫩。
应该是宁茵给的,她这个母亲收藏品众多。
“你是不是跟我妈一起来的?”沈昱宁问。
他点点头,没打算瞒着。
“有个项目需要阿姨帮忙,所以我自作主张跟来的。”
宁茵上香要求清场,一贯都是不留任何外人的。顾逢晟能进来,想必也是她母亲格外关照过的。
还没等她说话,顾逢晟便转身来拉她的手腕,他手指温热,触到她微凉的手臂时两人都顿了顿。迎着她惊诧的目光,他坦然道。
“走吧,陪我上柱香。”
然后,沈昱宁就这样被他拉着,离开了凉亭。
风并不柔和,她身上也有些热,但他的手,她始终没去拂开。
……
下午三点,沈昱宁准时到了第三医院。开始了第二次心理咨询。
“最近睡得怎么样?”
“还好。”
“药有按时吃吗?”
“有的。”
“感觉怎么样?”
“很难受,这几天胃口很差,但是记忆不那么恍惚了,对于有过创伤的那些记忆,我现在能够慢慢分辨清楚。”
沈昱宁坐在沙发上,认真回答傅颜的问题。屋内陈设又变了变,上次她来是花草植物多一点,今天周围的布置,是玩偶和积木多了些,之前放置鱼缸的地方也已经换上了一台崭新的沙盘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