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伸出空下的右手去拉住沈昱宁放在膝盖上的手,丝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的好心情,他笑时脸颊上梨涡也稍稍露了面。
顾逢晟放低语气,“那当然有啊,爸怕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会怠慢了他的宝贝女儿,再三吩咐我要好好对你,不然有家法等着我。”
车外是京平永不褪色的瑰丽夜景和万家灯火,她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车辆和人影,听见顾逢晟用很轻的语气同她说。
“昱宁,你可以让我跟你一同承担的。”
这是一个丈夫的责任,也是他爱一个人最真挚热烈的愿望。
沈昱宁没回答,自始至终都沉默。
半个小时后,车子总算稳稳当当停在了静海的停车场,顾逢晟默默跟着她下了车走进电梯,直到进了家门,她依旧不打算同他开口。
人人心中都有一片深渊不足为外人道,可顾逢晟始终认为,他此生唯一的软肋不过就是沈昱宁,他愿意揭开过往的伤疤让她看,也希望她能同意自己为她疗伤治愈。从前她在任何人面前都裹着层外壳,只有在他面前能真诚坦然的做自己,可到了现在,她身上的所有盔甲仿佛都是为了抵御他才制作的。
她从前不留余力的去爱他,但如今,顾逢晟自己也分不清了。
分不清她是在圆从前的那些遗憾还是执念,也分不清两人这段感情以婚姻开始是否掺杂了太多,她总跟他强调纯粹,可今时今日他们两个的身份,就算怎么努力恐怕也做不到。
他爱她,所以他也希望她如今是真的幸福快乐,而不是要在他面前还要顾着旁的。
思虑至此,顾逢晟在玄关处慢慢停下了脚步。
“今天也挺累的你早点休息,我还有点工作就先不陪你了。”
话说完,他轻轻把沈昱宁方才落在座位上的包放到玄关柜上,转过身后又告诉她,“记得吃药。”
准备推门离开时,身后的沈昱宁突然叫住他。
“顾逢晟,我饿了。”
她多聪明,他话音刚落她就听出了他的意思,她想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难道让她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跟顾逢晟掰扯沈家的秘辛吗,沈昱宁做不到,心理上更是完全没准备好。
她没想到沈谦晔对自己的恨意这般深刻,也没想过,原来自己看似父母兄弟都在,实则身后空无一人,顾逢晟这阵子为她已经牺牲了太多,她不希望他还要时时刻刻将她的情绪放在首位,有些负能量和想不开的事,自己想想也就总能消解了。
可他方才这一句话,也让她有些无措。她也怕他会真的离开,就算知道他是想留给她空间,她也不愿。
他转过头,无奈地笑了笑。
“你方才不是吃了很多吗?”
她不自然的挠了挠耳边的碎发,义正言辞的强调,“宴席你还不知道,吃又吃不好,我怕我一个劲儿的吃听不到大家说话啊。”
顾逢晟笑得宠溺,松了领带脱下外套走进厨房,穿上围裙后看向她,“那你想吃什么?”
“长寿面,你会不会做?”她想了想,“我要那种一大根不会断掉的长寿面。”
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来了兴致想吃这么古早的食物,想着也不难,很快应下来,让她边看电视边等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