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小时,他洗完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季初燕连忙起身过来:“邓明姜。”
屋里的空调开着,季初燕脱下外套,只穿了一件灰蓝色的低领毛衣,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打理过。
邓明姜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
看来输液和吃药还是有效果的。
“去吧。”邓明姜说,“浴霸和换气都开着的,水也是热的。”
季初燕哦了一声,但脚没动,眼巴巴地望着他。
邓明姜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问道:“怎么?”
季初燕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手在邓明姜的胸膛上游走了几寸,五指张着,指尖微微收缩,他颇有几分回忆当年的沧桑:“上次我们一起洗澡都是夏天的事了。”
“……”邓明姜面无表情地打掉在自己身上揩油的咸猪手,“不想洗澡?”
季初燕一个激灵:“我去了!”
说完就往卫生间里钻,结果没过几秒,又灰溜溜地出来了——睡衣忘拿。
邓明姜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等他吹完又在沙发上坐了大半个小时,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季初燕裹着一团雾气出来。
“过来。”邓明姜插上吹风机的插头,岔开两腿坐到沙发上。
季初燕自觉拿了一个小板凳,背对邓明姜而坐。
吹风机呼呼地响,覆盖了阳台上玻璃门外的风声。
等把头发吹干,季初燕已经眯着眼睛要睡不睡了,把吹风机放好,两人一起去卫生间刷了牙。
上床时,季初燕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习惯性地滚进邓明姜怀里,手脚并用地将人一抱,头顶蹭了蹭邓明姜的下巴:“晚安,邓明姜。”
邓明姜僵着没动。
没得到回应的季初燕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抬头亲了亲邓明姜的下巴:“你怎么不说晚安?”
邓明姜叹息一声,半晌才说:“晚安。”
说完把手搭上季初燕的背,轻轻拍了拍,还是半年前常说的话,“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