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卓轻咳,郡王,小谢氏的供词虽是一家之言,但马钱子下毒之事,小张氏仍是抵赖不得……
辛夷忽地一笑,张大人,小谢氏信誓旦旦,说她亲耳听到我和王屠户密谋用马钱子下毒,还说王屠户让我把毒物收好,不要让人发现。那么,我想问一句,我是如何用马钱子毒害他人的
小谢氏怔怔地看她片刻,结结巴巴。
毒物自然要入口。我又不是你,怎会知道你是如何下毒的
辛夷突然笑了起来。
马钱子下毒已是共识。可是,好像除了她和陈储圣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下毒的途径和方法。和小谢氏串供诬陷她的人,显然也不知情。
你真是又蠢又坏!辛夷平静地道:马钱子的毒并非下在食物或是饮水中,而是通过种在水渠边的马钱子树,等果实自然掉落水渠,经久浸泡后,果皮腐败,毒素才会渗入水中,又因有水稀释,毒性偏低,才会令胎儿畸形,产妇却无恙……而且此毒不一定要入口,孕妇用渠中水洗剂衣物帕子再使用,亦对胎儿有影响。
辛夷当众将陈储圣周密的下毒方式说了出来。同时,她也道出了陈储圣报复张家村的真正目的和原因。
她说得很大声,就像是为陈储圣所遭受的灭门之痛而申诉和宣泄一般,字字冷肃,震惊满堂。
众人早已变了脸色。
大堂外的村民,也发出阵阵唏嘘。
辛夷继续道:既然有如此缜密的下毒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害人,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拿着马钱子去和王屠户那种杀猪匠拉拉扯扯,还让小谢氏看见,抓住我的把柄我是生怕别人不知情吗谁在说谎,大人明鉴。
小谢氏抖抖嗦嗦地尖叫,不是你下毒,你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辛夷微微一笑,我是大夫,蠢货!
张尧卓一拍惊堂木。
来啊,将小谢氏带下去,听候发落。
小谢氏左右看看,慌乱起来,哭着大叫冤枉。张尧卓嫌她碍事,早已不耐烦,摆摆手,衙役把人带了下去。
等哭声远去,张尧卓换上一张笑脸,对傅九衢拱了拱手。
郡王,即便小谢氏说了谎,但桩桩件件的证物都指向小张氏,也并非本府的臆测诬蔑。
张大人言之有理。傅九衢展颜一笑,慢慢扭头,孙怀——
大人!一个衙役匆匆进来,再次打断了傅九衢。
京兆郡君和曹府大姑娘在堂外求见,说是前来作证。
张尧卓看向傅九衢。
傅九衢却缓缓瞥向辛夷,挑了挑眉,若有若无的一笑,摆手示意孙怀稍等。
一个广陵郡王没完没了,又来一个京兆郡君张尧卓心里凉了几分,但身为开封府主官,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审下去。
有请!
两侧衙役拄着杀威棍大呼威武。
公堂上,气氛莫名低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