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剔着牙,嗤笑,舒坦什么说不得过几日就刑决了。三尺大刀,一杯送行酒,去阎王殿里舒坦呢
说得也是。那狱卒喝得有点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松松腰带,打个饱嗝,走到牢舍跟前盯着辛夷看了半晌,突地发现昏暗的灯火里那张莹白的小脸竟有那么几分姿色。
我说爷几个,这大冷天的,不找点乐子暖乎暖乎
他的话,狱卒们都懂,当即哄笑起来。
年长的摆手,老家伙了,有酒万事足,不乱来不乱来。
年轻的两个被烈酒烧得肚肠火热,一句话便点得躁动起来。
干!啐一口,两个狱卒跟着走过去,开了牢房的锁。
背后那个年长的老家伙笑着叮嘱,别玩了,这个可是有点来头的,小心掉脑袋。
汰!有来头的哪个会丢到咱们这里就算当真玩死了,大不了一把火烧了了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怎么回事
几个狱卒戏谑着,胆子越说越大,当真开门闯了进去。
啧啧,别看这妇人长得瘦骨嶙峋,浑身好似没二两肉。这眉眼竟是俏丽得很呢,睡起来想必也够味!
灯下看人,瞎了狗眼。她那脸上的疹子,你是瞧不见吗
闭着眼睛睡不行吗你睡不下去滚边去!
哈哈哈哈哈老子头一个。
辛夷并没有睡着,思绪糟乱得昏昏沉沉,听到牢门响动,已然意识到几个家伙想做什么。
在一个女子地位低下的时代,一个人深陷牢狱会遭遇什么,不是不能想象,但她之前确实有点小看了这些狱卒的胆量。
辛夷拉了拉狐裘氅子,端坐起来往外看,目光轻飘飘扫过这些人的脸,心里忖道:开封府大牢里不是有皇城司的察子吗
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见人了。
天寒地冻,辛夷的脊背竟隐隐渗出一层汗来。
她那一把子力气,能够对付几个人高马大的狱卒打起来是往左边跑还是往右边跑
辛夷暗自攥拳,正准备先发制人,油灯突地轻爆一下,外间传来一道重重的碰撞声……
砰!
饮酒的桌子被人掀翻了,酒撒一地,杯碗四分五裂,那声音惊动了辛夷面前的几个男子,他们纷纷回头,面露惊恐。
头儿……
一个牢头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扇在那人的脸上。
狗胆镶铁了是吧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人,你们也敢动
什,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