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坡上本来还有一些个练武的器械,村里的人都跑到道观的演武场锻炼了,山坡这边这些年也荒废了,村里本来想是种了庄稼的,后来孩子们总来玩,太爷也就没让种。
再就是我奶奶娘家那边的一个表叔在地高社教体育,每到农忙的时候总是请几天假来帮忙,他也建议说不让种,回头弄点狗牙根的草种撒上,这不就是一个天然的小广场嘛,没事让孩子们锻炼锻炼身体玩玩游戏。山坡边上种了两排杨树,慢慢后山坡也成了大人们茶余饭后纳凉的地方了。
早上起来家里静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妈,妈,”喊了两声没人理我,穿上衣服,跑到灶房找了个馒头啃啃,吃了两个油炸的知了猴,推开院门,跑到树下浇了一泡尿,斑驳的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照下来,有些晃眼。
“吱吱啾啾,布谷布谷”鸟叫声尤其显得响亮,白天温度太高,天蒙蒙亮的时候,大人们就已经下地割麦子了。经验老到的守田人先把地头的麦子割了,腾出一块地方,用石磙把土撵实一点,守田人把这叫作打开“场面”,割出来的麦子都拉到这里去皮脱壳。
我又跑回院子里在角落里找了两个空酒瓶,夹着就往地里跑去了,这几天田间地头,骑着自行车,后座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上面拿棉被盖着,最受伙计们欢迎了,冰棍五分钱一个,也可以拿家里的用不到的东西换。
守田人除了粮食并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家里会喂一些家禽补贴家用,鸡毛鸭毛也是可以拿来换货的,总有骑着自行车的商贩转街,这几天天气炎热,农忙时节村落里没人,货郎没了生意,就临时客串一下降温大师,把凉爽带到麦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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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总嫌冰棍太小,还不解渴,除非有时候太热了,才会买一个,平常多是喝从家里带的凉白开的。
跑到地头,没有看到卖冰棍的,就坐在树下先等一会,麦田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下手早的守田人,已经开始堆麦秆剁了,这个是接下来做饭的燃料了,有的院子里有空地的都拉回家,烧着方便,还因为这个也有人偷的,总有人喜欢不劳而获。
小孩子们最爱玩架子车,守田人的孩子早早的掌握了农用车驾驶技术,还把它当做跷跷板玩,这是守田人少有的娱乐方式,有时候还推着架子车的轮子玩。稍微大些的孩子,已经能够降服“屯屯屯”的大只卡丁车了。
玩够架子车,调皮的娃子喜欢爬上麦秆垛上面再跳下来,软绵绵的也摔不痛,这个游戏比较考验勇气,就好比狼山的五壮士,不是真正的猛士轻易不敢尝试。
等了有一会,卖冰棍的没来,倒是看到富军表叔带着表哥来帮忙收麦子了,农忙时节,对于守田人,一年四季这是最重要的时刻了,一旦听说天气有变化,呼朋唤友抢收麦子是常有的事情,粮食就是天,它能止住饥饿,“小天,恁爸里”
“下地割麦去了。”小朋友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我欣喜的凑到表哥身前。
表叔从车篮里,拿出一瓶嘉利宝递给我“渴不渴,来喝这个”
小天接过嘉利宝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护在怀里,表叔让表哥小龙下车跟我玩,就骑着自行车去地里了。
我刚要把嘉利宝打开,小龙哥按着我胳膊说“先别急,你家有针没有啊”
“有啊,怎么了”我有些疑惑不解。
“走走,我教你一招”小龙哥略带神秘的说道。
跑回家拿了针,只见小龙哥用针把嘉利宝的盖子扎了个小孔,然后堵着小孔,晃了晃瓶子,一松手饮料顿时喷了我一脸,然后笑嘻嘻的对准了嘴,喝了起来。“现在流行这么喝,老表”
我也有样学样,顿时就觉得嘴里的嘉利宝就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