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之满打满算就关进去一天,却被徐慧弄得像关进去有一个月了。
徐慧扒着梁靖的衣袖,轻声哀求道:“靖儿,你好歹身处都察院,不知道在牢房那边有没有熟悉的人,能否帮我带点东西给怀之?”
梁靖低头盯着徐氏的脸良久,点头答应道:“可以。”
徐慧见目的达成,开始满脑子盘算要给梁怀之带些什么:“干净的被褥、打点的银两、饭菜能带进去吗?怀之最喜欢我做的红烧鱼……”
徐慧持续嘀咕着,到后面不再留恋,风一样离开院子,应该是去准备送进牢里的东西了。
宁明歌在一旁注意到梁靖眼中的期待,像烛台一样一点点燃尽,最后只剩烟灰虚无地飘散凋零。
每次近距离细看婆婆和梁靖之间的相处,宁明歌都替丈夫感到心寒。
明明梁靖也才从松江回来,徐氏在关心小儿子的时候,就不能连带着问上一句,你在松江一切可好?
待徐慧走后,宁明歌顺势去牵梁靖的手。
他那么强壮的人,被宁明歌轻易带着坐下。
宁明歌正视他的双眼,问道:“和我说说松江的事情吧!
你们一路南下,是坐船还是走的陆路?
我好奇的这些,按照都察院的规矩,需要保密吗?”
梁靖意识到妻子察觉自己情绪不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他感受着宁明歌手心传来的温度,开始逐一回答妻子的问题。
譬如开始走的陆路,到彭城后改为水路。
松江那边水系发达,他们甚至还遇到了水贼。
梁靖明显感觉到宁明歌的手在提到“水贼”后握紧,他随后安慰道:“但是亮出都察院的身份后,那些水贼根本不敢靠近。”
松江跌宕起伏的经历,经过梁靖描绘出来,变得平淡许多,宁明歌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梁靖的情绪也在妻子的带动下,一点点恢复到原来。
他刻意在话里留下钩子:“松江那些豪强乡绅们实在是富的流油,后面赵佥都带着我们去抄家的时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堆满整个院子。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在就好了!”
宁明歌好奇追问:“如果我在会怎么样?”
梁靖笑道:“那我们就不用连夜去找账房了,毕竟你那么会打算盘!”
说罢梁靖将宁明歌摆在桌上的算盘拨乱,气得宁明歌跳脚道:“梁靖!这是我对了半天的账!”
说着宁明歌就要上手去打他,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拳头后,梁靖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