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己的处境太糟糕,秦时真想赞一句:夕照红于烧,晴空碧胜蓝。
秦时用目光询问贺知年:要怎么办?继续等吗?等到什么时候?
贺知年摇摇头,目光中带着安抚之意。
秦时觉得他似乎有什么打算,只是不方便说给他听。他留意了一下躺在贺知年身后的摇光,见这小子哪怕作为储备粮躺在姑获鸟的眼皮底下,也依然是一副极淡定的派头。他甚至还微微侧过身,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睡姿。
秦时有些羡慕他们之间那种沉厚的默契。如果他也跟自己的战友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时刻都紧绷着神经,生怕喘一口大气都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正在孵蛋的姑获鸟忽然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秦时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了一下,似乎潜意识里想要跟这怪鸟拉开距离。他的脑袋靠在了贺知年的肩头。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贺知年的呼吸仍然十分平稳。微弱的气流从秦时的耳边拂过,竟然让秦时紧张起来的心绪微妙的缓和下来。
姑获鸟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略有些不安的从草窝里站了起来。它围着草窝来回溜达了两圈,开始手忙脚乱的想要把草窝里的鸟蛋装回身上的育儿袋。
但鸟蛋本来就是挺娇弱的东西,它自己用鸟嘴去推动的时候也不敢使劲,一来二去,鸟蛋在草窝上滚来滚去,它自己却急得够呛,嘴里发出不耐烦的咕咕的叫声。
秦时也看的着急,恨不能走过去帮它装一装才好。
就在这时,他心里那根弦像是被什么危险的气息触动了似的,一下子又紧绷起来。他警觉的倾听周围的动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姑获鸟也明显的烦躁起来,它咕咕叫着,不死心地用爪子去拨拉离它最近的那颗灰皮鸟蛋。但育儿袋长在它的腹部,鸟爪就算能抓住鸟蛋,也很难自如的往育儿袋里装东西。试来试去,鸟蛋啪叽摔在了草窝的外面,蛋壳表面裂开了一条细缝。
姑获鸟呆了一下,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
秦时都忍不住跟着心跳了一下。紧接着,大难临头的预感却如凉水一般冷森森的顺着尾椎骨爬了上来。
姑获鸟最终放弃了草窝里的鸟蛋,颇狼狈地三步两步窜到了窗口,头也不会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秦时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视线拔高,他正好看到那颗莹白的大蛋在草窝里晃动了两下——这是要被孵出来了?!
贺知年和摇光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昏倒在地的同伴一个一个扶了起来。姑获鸟回来之前,这些人也都喂过水了,有的人没能醒来是因为力竭,也有人是因为受了伤,失血过多。摇光挨个检查,发现有两个同伴已经在昏迷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