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开始叮叮当当的折腾了起来,两个大男人来的时候轻装上阵,走的时候大包小包。
家这个字的含义很多,其中的一项就是里面的与你相关的东西越来越多,对你无情的人越来越少,方国庆和张建国很多家具都带不走,干脆送了一部分给张爱国添置,一部分搬到乔婉婉盖得柴棚边上,用雨布遮了起来。
等两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有用的时候,再去搬就可以了。
他们房间里还剩下的粮食,他们两个都没有拿走,都给了张爱国,三个人搭伙这么长时间,早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等苏茉莉换上一身漂亮的布拉吉碎花裙子,扎上两个麻花辫,脚上穿上许久都不曾再穿过的黑色小皮鞋。
三个人,两辆车,方国庆骑车带着苏茉莉,张建国骑车带着行李,一起远去。
先是去丁海大队长家拿上介绍信,两张是方国庆和张爱国归程的介绍信,两封是苏茉莉和方国庆结婚的介绍信。
望着远去的三个年轻的身影,丁海还是想不明白,这方知青都要回去了,怎么还特意要跟苏知青领了证再走?
那城里的小姑娘不是好看的特别多吗?
再说乔婉婉这边,睡得香香的她,是被狼崽子拱醒的,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泡奶粉,随手举着让狼崽子能喝到。
她双眼发直的瞪着炕沿,好半晌才醒过神来,一愣神时间都过去了五分钟,见狼崽子吃饱又去睡觉了,乔婉婉直呼造孽。
赶紧,趁着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再次躺回有些凉掉的被窝,外面的天空太阳迟迟没有升起,显然今天是一个阴天,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这样好的天气,如果不在被窝里躺上一整天,那她还是乔婉婉吗?
一直躺到她毫无睡意,十分清醒的开始数羊,最终挫败的起床穿衣服。
怒气冲冲的拉开自己的房门,对面属于方国庆和张家国的房间已经被搬空,独剩一个张爱国坐在房檐底下唉声叹气的,一会啧啧两声,一会啧啧两声。
“喂,张爱国,你坐在那跟个怨妇似得干嘛呢?知道的是你兄弟走了你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媳妇跟人私奔了你惆怅呢?”
乔婉婉数羊大计被这个张爱国一次又一次的啧啧声打断,严重干扰了她想要躺平不起的百年大计,此时乔婉婉的怒火无名的燃烧。
也不知道是打击太大还是怎么的,今天张爱国难得硬气了一回,他哀伤的说:
“你懂什么?习惯了三个人挤着吃饭的日子,突然一个人吃饭还没人跟你抢菜的孤独,你懂吗?你懂吗?
不,你不懂······”
说完,张爱国搬着凳子回屋,显然他并不愿意接受饭搭子撇下他离开的事实,而且一走还是两个。
再想想原先的那几个男知青,张爱国的头就好痛,这生活,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不行,如果要他跟那几个男知青走在一起,他宁愿做一个脱离人群的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