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穆州对此视若不见,他就这么径直越过沈君玉身侧,走进屋内,停在了不远处供奉三清道祖的香案前。
“你有何事要说?”
原穆州背对沈君玉,语气清冷,不带一丝波澜。
沈君玉坐在轮椅上,静了片刻,默默将取出的手帕收入怀中:“前些时日,思源和母亲来看过我了。”
原穆州闭了闭眼,语气中藏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厌倦:“我知道。”
原穆州这三个字一出口,沈君玉隐忍已久的平静瞳孔终于狠狠颤了一下,苍白的手指也不自觉一点点攥紧了轮椅扶手。
原穆州知道?
他知道什么?
是知道沈思远和云素衣劝他的那些荒唐内容,还是知道沈思源在他这受了“委屈”?
此时此刻,沈君玉倒宁愿是后者。
于是他问:“穆州你果真知道?”
短暂的静默后。
原穆州仍是背着身,神情漠然地凝视那香案前的三清像,只用一种极为冷淡平静的语气道:“今年长老们逼得紧,思源四处为我奔走设法,想替我突破。前阵子又为此受了重伤。”
“他也是实在太累太辛苦,又关心则乱,才同你说了那些话。”
“你不必当真,也不要为此伤了你们兄弟情谊。他毕竟是为了我和宗门,还受了伤,而你什么都没做过,就不要怪他了。”
原穆州这些话一句句说出口,语气极为轻描淡写,可在这寒冬腊月,却宛如一根根冰针,直扎入沈君玉早已麻木的心底。
最后这句话落定的一瞬间,沈君玉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兄弟情谊?
原穆州真的知道他在说什么么?
可看着此刻原穆州笔挺如松的修长背影,沈君玉又知道,原穆州是清醒的。
云渺阁内,一片寂静。
都能听得清屋外风雪的呜咽。
沈君玉久久凝视着原穆州的背影,似乎想要透过这个背影看穿原穆州的真实想法。
可越看,他的心就越冷,也越沉。
但此刻,想到原穆洲话中的内容,沈君玉还是想替自己辩解,他静了片刻,隐忍道:“穆洲,我知道思源辛苦,但我也并非什么都没替宗门做过,你可知道,当年——”
“够了。”
原穆洲忍无可忍,沉声打断了沈君玉的话。
他长眉紧皱,脸上的神色明明白白写着‘你太无理取闹’:“太久的事不必再提,我并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懂事些,至少不要再让我们替你操心了。”
沈君玉愣住了,也在这一刻,他彻底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