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她同床共枕三年的夫君居然就这么轻易杀了她。
是啊,薛郎,我同爹爹三击掌,又与你在寒窑拜花堂,一把干柴几斗米,苦守寒窑十八载,我见过了武家坡十八年来的冬与春。
一纸血书唤回的不是我的情郎,是杀我全家喂我毒酒,与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薛平贵跪在我面前,拽着我的裙角,脸上明明涕泪横流却冲我挤出一个恶心的笑。
“宝钏,我杀了她你可满意了?你与我成亲吧,就在这寒窑里,然后你就快快去求你父亲,我薛平贵此生定不负你。”
我轻轻的笑了起来,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他的手背上。
他痛苦的哀嚎起来。
“薛平贵,我当然会去求爹爹,不过不是现在,是十八年后,那时再让爹爹禀明圣上为你伸冤封你做将军可好?”
我慢慢地拿起剑。
“薛平贵,我劝你不要死,死可太容易了,一脖子吊在树上就好了。可惜啊薛郎,从你遇见我那日起,你往后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策划的,我等了快四年,就是在等这一天。”
我抬手将剑刺入他的右臂,温热的鲜血飞溅到我脸上,他尖锐凄厉的哭喊声涌入我的耳朵,我却笑得更开心了。
“我只废你一条胳膊,我答应你,你只要乖乖的在武家坡的寒窑里待十八年,我定会求爹爹封你做将军。。。”
19
我在长安待了一年,听说武家坡多了一个疯子。
自称薛将军的疯子。
武家坡上没有野菜充饥,他就日日啃树皮,疯疯癫癫口中还叫嚷着,他是西凉的国王,中原的薛大将军。
可是现在天下谁人不知,西凉早在一年前就被中原灭国了。
后来我拜别了爹爹,也给蒋淮寄了一封信。
“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我去了偏远的白云寺打算皈依佛门。
佛门清净,与世无争。
“王姑娘,你已在这白云寺修行了三年有余,可贫尼见你第一日起,便知你心系红尘,凡根未尽,与佛门无缘,是你一意孤行,贫尼才留你修行三年,如今三年期满,姑娘早日归家吧。”
我放下肩上挑水的担子,转身看向她。
“了尘师父,何是缘分?”
“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一切皆由心造,万事皆有因果。”
再见到蒋淮时,是在他的将军府。
他站在梨树下,看着树上层层叠叠的梨花。
我走到他身后,抬手拍掉了他肩上的落花。
“蒋淮,你可愿娶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