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榆见侍人喜欢,道:“时下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带一匹回去赶制出来,正穿的上时节。”
侍人欢喜道:“这匹料子先给我留片刻,我这便去请我们夫人来。”
桃榆看着侍人折返回去,在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前不知语了几句什么。
片刻后,便搀扶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从轿子上下来。
来人高扬着脖颈,十分傲气的模样。
桃榆扫了一眼妇人的装饰,脖间挂着一串金项圈,指间穿了三枚宝石戒指,跟不必说头饰上的诸多贵重玩意儿。
一瞧便是不差钱儿的主儿。
“果真是简陋得很,这般街边所售的布匹怎是”
妇人话尚未说完,瞧见摊子上已经陈列展示开的料子,顿时嘴边嫌弃的话自断了去。
“呀,这绸子!先时在光宝阁建瞧见过一匹相似的,可惜叫人先行定了去,触手同面儿,可这花色却是要为精巧些。”
货好,倒是叫这些考究的富贵之人一下子抛却了对路边摊售之物的轻视,转是如同久饿之人乍然寻见了食一般,爱得厉害。
“竟是还有罗!”
妇人得了宝,问道:“什么个价格?”
桃榆既见着人喜好程度非同一般,这罗在同州价格市价六七两银子,价格不低。
按照他和霍戍先时商量的十倍翻涨的价格,他先行吊高了喊:“八十两一匹。”
绕是妇人穿金戴银,闻此价格不免也微有迟钝。
侍人连忙道:“你这价格是不是忒高了些!不过一匹缎子而已,又非什么金银器物。”
桃榆学着十里布行伙计的能言善辩:“哥儿哪里的话,这如何能一般比较。金银器物并非是必须用戴之物,而衣料布匹却不得不用,贴身穿在身上的物件儿,那可是要紧之物。”
“这罗价格虽然高,可绸面轻柔可见,同州产货都算不得多。夫人体态贵气,夏月里穿着再是合适不过,衬得夫人端庄大气不说,又还清凉透气。”
“北域风沙日色大,夫人肤色是少有的白皙润泽,霞光色的料子可少有人穿得出来,旁素之人即便想买,只怕还没得夫人这般白肤相衬。”
妇人闻言虽未曾应承桃榆的话,但还是潜意识的伸手轻抚了下脸。
诚如桃榆所言,北域气候不宜,女子小哥儿皮肤多是粗糙,与桃榆这般江南人一比简直相形见绌。
可被此般白皙貌美之人夸赞,谁心里头还不是暗暗发喜。
“我们夫人自是美貌,既是与这料子有缘,合该让些价。”
桃榆正想让个十两下去,不料那妇人却道:“也罢,难得寻见我瞧得上的料子,给我包起来吧。”
言罢,又颇为豪气道:“两匹。”
桃榆心中一喜,立时应承道:“嗳,这就给您包整好。”
一侧的纪文良见着生意就这么成了,眼睛瞪得老大,背过身帮着桃榆包整料子的功夫暗暗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