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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提刑(第2页)

宋慈道:“说到祭拜,岳武穆墓前,你可有去祭拜过?”太学岳祠是岳飞故宅的家祠,岳飞的墓则位于西湖畔栖霞岭下,宋慈本打算先在岳祠祭拜之后,再出城去岳飞墓前祭拜,但他受何太骥一案牵连,被关入了提刑司大狱,岳飞墓是去不成了。

“放心吧,我和众位同斋去岳武穆墓前祭拜过了,也替你祭拜了。我还祈求岳武穆在天有灵,保佑你宋慈平安无事,早日洗清嫌疑,从这狱中出去。”刘克庄朝宋慈招招手,“不说这些了,你快坐过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掀开一个食盒,里面是四道菜肴和一瓶酒。“这是山海兜、鸳鸯炙、百合虾茸和蜜渍梅花,都是丰乐楼现做的菜,我刚去买来的。”他将四道菜肴一一取出,霎时间满狱飘香。

宋慈知道丰乐楼是仿开封樊楼而建,乃临安城最有名气的酒楼,那里的菜肴本就奢贵至极,更别说今夜是除夕,丰乐楼里必定满是各种达官显贵的酒宴,厨子们定然忙得不可开交,刘克庄不知要花多少钱,才能请动丰乐楼的厨子给他现做菜肴。

刘克庄又拿起酒瓶,笑道:“我知道你滴酒不沾,这瓶皇都春,是给我自己备的。当然了,你的最爱,我是绝不会忘的。”说着打开另一个食盒,里面是好几个白酥酥的还冒着热气的大馒头。

那是太学馒头,每个馒头上点着不同颜色的小点,代表不同的内馅。

一见太学馒头,宋慈眼睛顿时为之一亮。他也不客气,紧挨刘克庄坐下,拿起一个点着红点的糖肉馅太学馒头吃了起来。

刘克庄看了看周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到牢狱里来,真实的牢狱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肮脏秽臭,叹道:“重回临安的首个除夕,本想着游街赏灯,说不定还能邂逅某位红颜知己,成就一段佳话。这下可好,只能在这提刑司大狱中,与你宋慈大眼瞪小眼了。”

他调侃一番,见宋慈只顾大嚼大咽,仿佛压根没听他说话,忍不住摇了摇头:“宋慈啊宋慈,我真是打心底佩服你。别人受冤入狱,吃东西都是难以下咽,你倒好,一点不受影响,还比平时吃得更欢。”

宋慈几口便将整个糖肉馅太学馒头吃尽,拿起另一个点着绿点的笋丝馅太学馒头,道了句:“多谢你带的太学馒头。”又大嚼大咽起来。

“你慢点吃,当心噎着。这些太学馒头都是给你准备的,我可喜欢不来。”刘克庄拿住酒瓶,拔掉瓶塞,凑在鼻前一闻,顿时一脸舒爽神气,“还是这东西好啊!”取出酒杯,满满斟上。他高举酒杯,道:“在提刑司大狱中守岁,如此有意思的经历,人生能有几回?来,宋慈,你我干上一杯!”

宋慈举起太学馒头,与刘克庄的酒杯相撞,一个大咬一口,一个痛饮一杯,彼此相视一笑。

一杯酒下肚,刘克庄脸色微红,道:“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被抓的时候,可把我吓得不轻。那姓韦的身为司理参军,查起案来竟如此草率,幸亏你没被抓去府衙,不然以那姓韦的为人,指不定会耍些下贱手段,用些吓人的酷刑,逼你认罪。”

“韦司理虽然查案草率,但未必就会用刑逼供,你想多了。”

“我可没想多。如今这世道看似太平,实则奸贪当道,那些贪官污吏所做的坏事,只会比你我能想到的更多更坏。你也是,明明能自证清白,还任由那姓韦的抓起来,既不争也不辩。我当时若不出来阻拦,难道你就任由姓韦的抓走不成?”

“韦司理到岳祠后,查验草率,举止敷衍,想是休沐在即,不甚耐烦。我当时若与他争辩,不仅毫无益处,还会适得其反。再说争不争辩,我都是最有嫌疑之人,都会被抓入牢狱受审,这一点,我早就想清楚了。”

“也罢,总之不去府衙,不用和那姓韦的打交道,便是好事。”刘克庄又饮了一杯酒,拿起筷子,夹起了菜肴。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享用美酒佳肴。待到吃饱喝足,宋慈将嘴巴一抹,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你放心吧,今夜除夕,元提刑不会来大狱的,牢头那里我也打点过了,我可以待到天亮再走。”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难道这里就是你待的地方?我只在这里待一晚,你却不知要待多久。能在上元节前查出真凶,那是最好的,可我就怕查不出来,到时候你……”刘克庄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又道,“何太骥平素处事严苛,不近人情,学官里除了欧阳严语,就数他最难相处。他仗着司业权威,对学子肆意处罚,动不动就德行记过,太学里没几个学子不记恨他。听说他以前还是上舍生时,就曾逼死过一位同斋,他是死得一点也不冤。你说他死就死吧,偏偏要连累你……”

“何司业曾逼死过同斋?”宋慈打断了刘克庄的话。

“我也是今天才听真博士说起此事,说是四年前,何太骥还是养正斋的上舍生时,曾揭发一位名叫巫易的同斋私试作弊。巫易因此被逐出太学,终身不得为官,一时想不开,竟上吊自尽了。你猜猜,巫易是哪天自尽的?是腊月二十九。你再猜猜他是在何处上吊的?你定然想不到,与何太骥一样,也是在岳祠!”

宋慈心里暗想:“四年前?腊月二十九?岳祠?”抬眼看着刘克庄,道:“是四年前那场大火?”

“正是。”刘克庄道,“你我入学将近一年,只听说四年前有人祭拜岳武穆,不慎引起大火,将岳祠烧了个精光,却不知那场大火另有隐情,正是那巫易上吊自尽时放的火。更奇的是,巫易上吊时,你猜他用的是什么?”

“莫非也是铁链?”

“对,就是铁链,也是岳祠神台上供奉的那条铁链。”刘克庄道,“时隔四年,何太骥与那巫易的死竟然一模一样,这可真是奇了。”

“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一直没听人说起过?”

刘克庄挪了挪屁股,向宋慈挨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人听见,实则大狱中空空****,除了他和宋慈再无别人:“你想想,太学驱逐学子,反逼得学子自尽,如此有损太学声誉的事,自然不允许传扬出去。四年前知晓内情的人,除了祭酒和一些学官,便是当年与何太骥、巫易同在养正斋的上舍生,真博士便是其中之一。祭酒和学官是太学的人,自然不会外传,那些上舍生为各自前途考虑,也不敢乱传此事。如今那些上舍生都到各地为官去了,留在太学做学官的,只有何太骥和真博士两人。何太骥没两年便当上了司业,真博士却一直没升迁过,始终是个太学博士。何太骥当上司业后,执掌太学一切教令,知道此事的人,就更不敢谈论了,所以我们入学近一年,才一直没听人提起过。昨天在岳祠,几百人聚在那里,人多口杂,祭酒和学官自然也不会当众提起此事。”

“那真博士为何会告诉你?”

“真德秀是太学博士,他怎么可能告诉我?我是偷听到的。”刘克庄朝狱道出口望了一眼,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这浙西路提刑司的元提刑,今天下午去了太学,把祭酒、学官全叫去了崇化堂问话。元提刑到太学来,定是为了查何太骥的案子,我想知道他查到了什么,与你有没有关系,便悄悄溜到崇化堂窗外偷听,正好听到真博士讲述此事,才知道有过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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