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想了想,把手里的东西塞回去,去他的循序渐进!
然后镇定的上床,谢九霄自觉往里挪,然后给她分来被,再钻进被褥里,闭上眼,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陆乘风到底是纸上谈兵,难得犹豫几分,想着反正迟早的事,她从小到大就不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这么一想便扭过头:“我……”
谢九霄呼吸轻匀,睡着了。
陆乘风也不动作,就这么侧着头盯着人。
其实还有一个很隐晦的原因陆乘风没有告诉胡荣。
在她二十一年的岁月里,除了父亲外,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毫无保留,谢九霄哪里是一团火,他明明是一轮骄阳,穿透看不见铜墙铁壁,一寸一寸照进囚牢里。
夜里雪势转大,簌簌作响。
陆乘风已经很久没有做梦。
她独自乘马绕在阎西山脚,险峰入云,抬头凝望。
没有人。
明明肃北那么大到处都是人。
陆乘风打马向前,风沙迷眼,又转入沙漠地里,她曾在这里受过此生最重的伤,伤口结痂后伤痕至今仍在。
广阔无边的塔拉默沙漠连风都是灼热的,黄沙底下埋葬了无数白骨,陆乘风闭上眼,孤寂的身影被漫天黄沙吞没。
陆乘风在这宁静的夜晚倏然醒过来,睁着眼看着一会床顶,扭坐起身驱散冷感,正要翻身下床时忽然想起里侧还有个人,扭头看去,谢九霄侧对着她,睡得很香。
陆乘风突然就不想喝水了,她扯着被,顺着温热挨过去,谢九霄身上有股气息,像是雨后山竹的味道。
陆乘风这厮是非常不地道的,以前她睡不着,旁人便要遭殃,她拍了拍人,连名带姓喊人:“谢岑。”
叫第二声时被裹进被子里,谢九霄闷声道:“大半夜你不睡觉?”
陆乘风在被褥里两眼一抹黑,说:“睡不着了。”
谢九霄似乎笑了一下,默了一会后语气无奈:“所以我也不能睡了?”
陆乘风道:“我做噩梦了。”
谢九霄手圈着她的腰,困得艰难动了动:“……什么梦?”
谢九霄昨日一夜没睡,朦朦胧胧到清晨就起了,跟周丽华心不在焉说了一会话,谢允谦便陪着周丽华去秀洲探亲,后日才回,他一个人在府中,最后还是坐不住过来了。
陆乘风一本正经扯谎道:“梦见你去花楼了。”
“你胡说。”
陆乘风低声笑笑,想了一下,道:“你还记得樊士舟不?”
他清醒几分:“怎么好端端提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