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望:“那还是别吃烧烤了吧?”
同事:“不可能。”
俞望从他铿锵有力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来自吃货的坚定信念,当即决定放弃劝说,叮嘱了他两句要注意身体,就起身离开。
坐电梯下楼时碰到了经理,后者臃肿肥胖的身躯似乎都快要抵到四面墙壁,腹部尤其鼓胀,好像随时都会变成裂开的西瓜。
经理斜睨了俞望一眼,眼球混浊而暗沉,泛着嗜血的幽光。
俞望叫了声经理好。
经理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还有部分汁液残留在肥厚的双唇上,看起来分外艳红。
从他嘴巴里传来的话语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你……身上……有肉……”
俞望阅读理解满分,立刻表示自己最近病得严重,饭都吃不进去,已经连续掉了四五十斤,现在除了脸看着有几两肉,别的地方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
经理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转,像是评估着这番话的真实性。
随着提示声音响起,电梯到了一楼。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俞望立刻用最快速度出了电梯,三步并作两步,把行动缓慢的经理远远甩在后头。
外面的街道十分寂寥,不见多少行人。
秋风萧瑟,落叶都被卷上了天,微凉的空气从衣袖领口灌入,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俞行独自等在公交站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添件毛衣。
小镇的秋季十分短暂,明明前两周还是夏天的感觉,现在就已经开始有些冬日的意思。
他裹了裹外套,把拉链拉到最上面,五分钟后终于见到老远驶来的999号。
老旧的车门吱呀一声打开,司机依然是熟悉的面孔,在驾驶座上朝他招了招手。
俞望向他点头致意。
车上只有三四个乘客,却并不安静。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说话声,男女老少皆有,不时夹杂着沙哑的怒骂、尖锐的叫喊和婴孩的啼哭,以及某些难以形容的咕滋怪响,比早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俞望早就习惯了,他知道某些人特别在乎隐私,连自己的脸都不愿让别人看见,那么乘坐公交时藏起身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窗户外,已经看过无数遍的风景正不断往后退去。
视线再往远些,越过或高或矮的建筑,就能见到笼罩着群峰的浓雾,稠密翻滚,像是一朵朵生长于天地之间的灰色棉花。
在俞望的印象里,包围着这座城市的浓雾似乎从来没有散去过,无论是哪个方向,水路还是陆路,最终都将隐没到那片茫茫暗灰之中。
不过他也并不好奇当中的原因,很快收回视线,开始思考今天的晚饭要吃什么。
二十分钟后,俞望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