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道:“你要多出去走走,在我当年游历天下的时候,听说在相州沥泉寺有一部《枪谱》允许外人观摩。你可以替我去看看。”
高宠笑道:“许外人观摩的东西能多厉害?”
“高深的东西,就算给你看了,你也未必能看懂。自然不怕被人看。”他大哥如此说。
高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点头道:“好的大哥,我明日启程。”
这一年,高宠十二岁,他从常山真定高家堡,一路来到沥泉寺。
因为他年纪小,被观看《枪谱》的地方挡在门外,和寺里僧人起了冲突。
他先打败了牛皋,又打败了徐庆,一条长枪连败多人。终于遇上了陪师傅周侗到此的岳飞岳鹏举。
一大一小,二人在沥泉寺大瀑布前,对了一场长枪。岳飞看他年幼,故意让了他一招。
高宠结识了一生的挚友,也开始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最后,高宠临摹了《枪谱》,收起纸笔道:“岳大哥,你告诉大和尚《枪谱》我收下了,我高宠很承他的情。日后有事,到常山高家堡招呼一声,定当回报。”
这件事后,岳飞在沥泉寺志明和尚的鼓励下决定投军。
高宠则继续游历天下三年,回到常山高家堡。
也就是这短短三四年的时间里,天下大变!
先是宋国连金攻辽,后是金国灭了辽国之后,开始南下攻宋。不仅仅是高家堡,整个大宋的北方都危如累卵。
高宠原本早就想外出投军,但他大哥身体病重,高家堡需要有人执掌,他被迫留了下来。
很快金兵来了,高家堡空有一千余青壮,却根本不是金兵那虎狼之师的对手。
金兵分兵两路攻击大宋,一路攻太原,一路攻汴梁。遇寨夺寨,逢城破城,何况他小小的高家堡?
在近千金兵的围攻下,高家堡坚守一日一夜终被攻破。高宏作为家主,自绝于主楼。高宠一把火烧了高家堡,浪迹天涯。
高宠(李五)想过要与高家堡共存亡,但他大哥告诉他:“活着才有报仇的机会。”
“大哥你为何不活下去?”高宠绝望地问道。
“一场战争,需要有人活,需要有人死。人不怕死,死要死得其所。”高宏注视着天赋异禀的弟弟说,“高家堡需要我这个家主去死,大宋需要你高宠去救。去吧,去找那个岳飞岳鹏举,这个天下是武人的天下了!”
离开高家堡,高宠(李五)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一幕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里。而今只是又经历了一遍。
高宠四处打听岳飞的下落,在找到岳飞之前,也和几支官军合作过。
所谓合作,就是帮着杀敌,偶尔做客席武将。他没有正式加入任何一支队伍,因为在他心里当年沥泉寺的那个人是不同的。
中原大地满目疮痍,终于他在新乡城的募兵大旗上看到了那个“岳”字……
高宠欣然加入了队伍,一起的还有个才十四岁的少年管云。
高宠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少年,微笑道:“就你这样子想当兵?入伍之后,给我牵马。”
“啊?”管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若能教我方才那般的武艺,不说牵马坠镫,做牛做马又何妨!”
只是突变又起。
岳飞所在的王彦军,因为攻占新乡城,被金军包围。拼命突围后,宋军死伤惨重,高宠和岳飞奋力厮杀,才带着部队上了太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