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监控几乎全覆盖,所有的佣人都是他的耳目,从小到大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知道什么似乎也不奇怪,可云舒这时候才感觉到一种密不透风的被掌控感。
屏幕里的梁思谌衣着整齐,只衬衣微微扯开一些,神色清明,稍显倦怠。
云舒那些憋闷顿时被压下,她忍不住问了句:“你是……没睡吗?”
梁思谌目光凝视她,眼神锐利,穿透力极强,不给她半分逃避的可能:“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云舒颓丧又无奈地叫他:“哥……”
他点点头:“除了我女朋友,我不接受任何人查我的岗。”
云舒垂下目光:“你再这样我就挂了。”
梁思谌点点头:“你有这个权利。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睡觉。”
云舒第一次生出些叛逆的心思来,她闷声说:“我不想说。”
“跟我有关?”梁思谌太了解她,皱皱眉都能从那皱眉的深度中分辨出每一个层次的不高兴。
云舒被猜中,于是目光垂得更低,不想说话了。
“梦到我了?”
“。”
“觉得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云舒不吭声。
“说话。”
云舒终于抬头看他一眼:“你又不会听。”
“那就不说了吗?事情无法改变然后就干脆闭上眼塞住耳朵,谁这么教你的?我这么教过你?”
云舒吞咽了口唾沫:“哥,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
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所以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梁思谌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只是这种平静让人更觉得绝望。
云舒的眼眶又红了,是的,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逆转了,他们的关系就算退回到以前,也不会是以前的样子了。
“我讨厌你。”云舒把手机放在一边,不再看他,双手环抱住膝盖,迷茫地把脸贴在腿上,遥望窗外那一点鱼肚白。
“但我爱你,云舒。”他的声音平静到近乎凉薄,可是语气里半分犹疑都没有,好像一种无声的宣言:无论你接不接受,事实就摆在那里,它不会消弭。
梁思谌扯掉衣领的扣子,顺便告诉她:“我跟爸妈说了回美国的事,说了会让你过好年就不会食言,去睡吧。如果睡不好让蔡姐给你弄点助眠的香点上,或者让你朋友来家里陪你,或许,你可以要求我做除了离开你的任何事,你永远有这个权利。”
云舒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还是软弱地不知道要怎么办,于是只好把自己蜷缩起来,她靠在露台的躺椅上,冷风快要把她浸透了,可那冷寒的风也不能唤醒她丝毫的勇敢和斗志,她闭上眼,近乎认命地要求:“哥,给我唱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