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在一旁候着,觑了一眼顾岫的神情,将呼之欲出的答案压了回去。
就在楼满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只听他似叹了一句,“孤随手勾勒,不曾想被挂了出来。”
张英汗颜,“殿下妙笔生花,若是尘封在一处,反而可惜了。”
“殿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当真是少见的盖世英雄。”
能执笔能弯弓,难怪玉京会有不少小姐将他当作梦中情人。
张英闻言,面色骤变。“三小姐慎言,陛下雄才伟略乃在世枭雄,三小姐怎能视若无睹。”
相比较张英的慌张,楼满烟反应平淡许多,“情浓难掩,险些良成大祸,多亏公公及时指正。”
张英用帕子点了点额头的冷汗,心道好家伙,恋爱脑凑成一对儿,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岫的恋爱脑平日无甚痕迹,可他一个云端太子,居然请旨要娶家世平庸的楼家女,甚至多次丰赏毫无功勋的楼家人,也因此留人诟病。
当年乔家受了不白之冤,发配北疆时遭人伏击,无一生还,丽妃得此消息,便染上了癔症。
陛下心中有愧,便将太子之位暂时给了顾岫,虽是储君之位,可关于国之大事时,陛下总是讳莫如深,显然对他心有防备。
如此艰难的处境,他放着大好前程不去奔,反而是淌进淤泥之中让自己寸步难行。
不是恋爱脑又是什么?
“三小姐性子实,难怪殿下欢喜。”嘴上虽是这般说,心中却在酝酿着请礼教嬷嬷去中书令府邸,将她好生磋磨。
楼满烟杏眸滴溜一转,“殿下爱我入骨,我自然要回以相同的爱。”
张英又掏出绢子点了点额角。
这楼家三小姐也太虎了,张嘴便是情情爱爱的,是在有辱斯文,如此陋姿平庸,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莫说太子妃之位,即便是平头百姓也未必看得上。
太子眼光,着实让人……看不明白。
“你何以见得孤爱你入骨?”顾岫投来一记冷光,不满她胡乱造谣。
她望向他,眼神赤诚炙热,“难道臣女说错了?”
此等言论实在不堪入耳,张英领着一共宫人去膳房备膳食。
顾岫被气笑了,如冰雪消融化作春风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