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想不到她会忽然有开杀戒的念头,她分明被那群流民血流成河的画面激得夜不能寐,为何还要以暴制暴。
苏珏看不透她,也非一朝一夕。
“还有谁立志要保她的?”
夜风卷起车帘,露出一条缝隙,月华爬到她侧脸上,皎若星辰。
流民愤概不已,像一锅要沸腾的水。
“不要为了我一个人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你们若是看得起我,在我死后便追随这位小姐吧,她足智多谋定能带你们干一番事业。”虽然心有不甘,花辞却也不愿意拉着所有人为自己陪葬。
“我等纵然在泥潭挣扎,却也有一副铁骨,怎能为了一口饭折了风骨,小姐有恩于我等,我等愿意舍命相陪。”其中一人扬起手中生锈的铁刀,没有丝毫的彷徨与挣扎。
霎时,气氛如燃烧的熊熊烈火。
“胆敢上前,我便杀了他二人。”竹秋一用力,花辞脖子已渗血。
被苏珏擒住的汉子腹部受拳,疼得浑身痉挛。
楼满烟这才从车内走了出来——
月如白银,却不及她身上流转的光辉。
她的衣衫华贵,似星辰堆叠,华彩璀璨。
纵然只是几步之遥,却似隔着天堑,她是遥不可及的皓月星辰,而即将展开困兽之斗的流民,却是在沟渠里蠕动的蛆虫。
“以卵击石看似悲壮,实则愚笨。”楼满烟音色朗朗,如璎珞敲冰。
以指尖挑开竹秋抵在花辞脖颈的剑尖,呈着一脸歉意,“出门在外不敢有任何疏漏,还请各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