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鸣自己也吃馍,他没听懂,胡乱地猜着:“你若是不想去南疆,咱不去也成,现在就打道回府也没什么大不了。”
陆是臻闻言怔忪,看着前面女郎欢快的背影,以及再近一点的商追,难言的不祥笼罩在心头,他要停止吗?
奶奶年事已高,若不抓住这次机会,她怕是再难重回南疆,父亲死前一直对他从南疆逃离一事感到羞愧、内疚,并嘱咐他有朝一日一定要重回故土赎罪。
虽然那是父亲的事,跟他这代或许也没什么关系了……
商追见那两人没跟上,扭头一看两个都在啃馍,疑道:“饿了?”
既然选择了上路,就不要再瞻前顾后了,陆是臻笃定地对说,他吃着馍,在脸上鼓起一块,边咬边走向商追,“商追兄要不要来一个?”
商追无可无不可,想了想,还是伸手要了个。
三个少年就在后面莫名其妙啃起了馍,苏雅儿和尤锦颜在船上等了会儿,直到詹护卫带着其他护卫往前开道的身影远去,那三人才一边嚼着干瘪的馍一边到了河滩。
陆是臻和苏雅儿打了个照面,苏雅儿把揶揄隐在眸底,她往后退了几步把路让出来,“陆公子请。”
陆是臻无奈,脚下用力跃上船头,对苏雅儿道:“雅儿小姐,直呼陆某姓名就行。”
张鹤鸣后知后觉明白了,“哦,是臻,她就是你……”
陆是臻快手捂住张鹤鸣嘴巴,低声道:“别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不安全。”
这个人指的其实就是商追,但商追对苏雅儿毫无兴趣,眼风也不扫一下,上了船后自找了个方便盯梢尤锦颜的位置坐了。
尤锦颜被商追若有若无的眼神挂着,知道他是怕自己跑了,但是……他为什么执意要她去南疆,也不知道去了那里要她做什么,问他他也不说,不过看他那做派,也不像要她以身相许的。
折腾一大圈,却依然是原封不动的五人渡水,老船夫经验丰富,在夜幕降临时正好开到了一处码头停歇。
船碰到码头,摇摇晃晃,三个少年轻巧地下了船,尤锦颜将门虎女武艺在身,便是船与码头弹开一段距离也能轻松上岸,只剩苏雅儿颤颤巍巍地站在桥头,见四人转身看她,她嘟了嘟嘴,怎么没下人来上踏板?
她的手下意识抬起要人搀扶,猛然想起现在不比从前,桉珊桉楠是一个没在身边,这么宽的距离,她哪里跳得过去啊?
但又不能让人小瞧了她,万一那个臭卖货的嫌她娇生惯养不带她怎么办!
尤锦颜正要跳回船去接她,苏雅儿止住,逞强道:“我能跳过来的!”
她提起布裙,抿了抿唇,往后退回一点点小冲刺一下,纵身一跳,船因她的力道往下歪沉,苏雅儿借力不成反乱了准头,眼看要落水丢丑,三个少年眼疾手快,陆是臻抓住了她的腰带,张鹤鸣拉住她的衣袖,商追抓住她的另一只袖口,抓紧了往上一拉,呼有惊无险!
他们同时松开手往前走,留下本想说点趣儿话缓解尴尬的苏雅儿。
苏雅儿咬牙,说不出的憋闷。
尤锦颜怕人群冲散她们,给她戴上帷帽后紧紧抓住她的手,侃道:“他们都很厉害,比我出手快多了。”
“是啊,就我没武功,纯粹一拖后腿的。”苏雅儿星眸微眯,小鼻子不满地皱起。
尤锦颜笑,“没武功算什么拖后腿。”
苏雅儿还以为好友要安慰她两句,没想到她接着说道:“之后你还有更能拖后腿的地方。”
“哎呀你!”苏雅儿拿胳膊抵尤锦颜,“就不能多鼓励鼓励我!”